随硯:“……”你是來度假的嗎?
随硯直拒:“不用,謝謝,還有,别叫我前輩,叫我名字,不然我也膈應你,前輩。”
缪亓則笑了笑,抽空比了個OK的手勢。
等他解決完橘子,随硯才又開口:“冒昧地問一下,你手臂怎麼回事?”
缪亓則順着他的視線看着淤青的手臂,很長的一道,顔色足夠深,在偏白的皮膚對比下觸目驚心。
“哦你說這個啊,不會冒昧,來的路上出了點小事故,一點淤青,過幾天就消散了。”
随硯覺得自己的額角又隐隐作痛,腦中閃過一絲念頭:“你這個,不會是和人撞車了吧?”
缪亓則偏頭看他:“原來是你啊。”
-
兩個小時前。
公路上。
一輛黑色的大衆車正低調地行駛。
開車的司機是随硯的助理,副駕坐着絮絮叨叨交代着注意事項的經紀人。他一邊交代着随硯一邊詢問對方,一句一問,事無巨細。
随硯有些疲倦,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閉目養神,唯有在聽到那句“知道了嗎”或者“記住了嗎”的時候才會積極地“嗯”一聲,大腦全程放空,倒也沒讓對方發現自己的敷衍。
“你也多休息一點,别太勞心勞力,對自己好一點,身體是自己的,出了問題受苦的是——”
“——草!”
經紀人王旭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刺耳的刹車聲以及碰撞聲打斷了,本就煩躁的心情頓時更惱火了。沒說完的話也撂挑子不管了,第一時間去看後座随硯的情況。
一頓急刹帶來的慣性不容小觑,本就沒什麼防備的随硯額頭狠狠撞上前面的座椅,又在安全帶的牽引力下摔回座位。
不知觸碰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撞到的額角飛快腫了起來,周圍有淡淡的紅痕,好在有頭發擋着,也沒有什麼實際性的傷口。
聽見王旭升的問話,随硯若無其事地說:“我沒事,你們倆呢?”
“我皮糙肉厚,哪有什麼大事?”王旭升一本正經。
助理也忙擺手說自己沒事,就是急刹撞得胸口有點悶。
王旭升見這邊沒什麼問題,抛在一邊的怒火又燒起來了,利落地開了副駕的車門,先是看了看車身
——有點凹陷進去,附帶着數道劃痕,縱橫交錯,有點刺眼。
王旭升看了一眼就大步流星地轉到後方,去跟罪魁禍首交涉。
随硯一下子清醒了,本想下車去處理這件事,他擔心王旭升太過于沖動,但想到自己的身份影響,就派了助理。
“陳步,你去跟着王哥看看,讓他有話好好說”,頓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時間,“别耽擱太久。”
“好嘞硯哥,你且放心吧!”
陳步利落地應答,順手按了車上的路邊臨時停車按鈕,拿着手機下車了。
在車有規律的雙閃燈光中走向車尾的方向。
随硯揉了揉陣痛的額角,翻出來一瓶帶着水汽的礦泉水,用沒那麼冰的冰水敷着,等着他們的交涉結果。
剛剛的事故發生的太突然,把随硯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東西撞得一團亂,從高空墜下,散落于腦海各處。
随硯循着思緒追逐了一會兒,發現實在是無法回到最初的進度,索性不去思考了。
隻是沒由來的,随硯覺得自己有點難過。
大概十分鐘後,兩個人就心平氣和地回來了,沒有任何暴躁的痕迹,甚至還帶着點笑意。
随硯:“?”這麼開心?
拿下頂着額頭的礦泉水瓶,擰開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開口:“解決了?”
陳步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遇什麼事都充滿朝氣與活力,聽見随硯的聲音,轉過來熱情地回應:“硯哥你放心!一切都搞定了!哦幾把尅!”
随硯:“……”
随硯點了點頭,沒再開口多問,又半靠在椅背上,仿佛剛剛說話已經花費了他所有的力氣。
那個胡思亂想産物下的夢,着實是有些折磨人了。有些事情,記起來了,就不會忘記了,更何況是從來沒有忘記過的。
隻會在一次又一次的回顧中,不斷浮現。
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蒙住整個心。
“那現在怎麼辦?王哥你聯系一下派個車過來?”随硯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快遲到了。
王旭升不知道在跟誰打電話,那邊嘟嘟響了幾聲才接通,交代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我給公司那邊打電話了,他們會重新派輛車過來,等會兒車到了我們換過去。這輛車我剛剛也已經打電話聯系交警了,警方那邊說會讓拖車來拖走,我在這邊等着後續情況對接,你先走。”
說到一半又看着陳步,語重心長地叮囑:“你陪你硯哥先去,我随後來。”
陳步老實地點點頭。
幾分鐘後,随硯套上口罩和帽子,飛快地上了新停在路邊的車,順利完成交接任務。
車子點火啟動,揚長而去。
-
缪亓則抱歉地笑了笑:“抱歉,是我的助理犯了點錯,還連累了你,傷口沒事吧?”
随硯這才明了,原來是開車出了點小問題,既然是這樣,那邊也沒有什麼錯不錯的。他搖了搖頭,“沒什麼大問題,化妝師拿遮瑕給我蓋了一下”,問他:“很明顯嗎?”
缪亓則盯了幾秒說:“挺明顯的。”
還沒等随硯進一步說話,門又被敲響了。
随硯起身去開了門,進來的是一男一女,前者青春靓麗,染着一頭棕色發,做了發型,拽氣十足;後者溫婉可人,微卷的黑發搭在肩頭,淺淺微笑。
幾人進了客廳全部落座,開啟了固定的自我介紹環節。
進來的男孩先一步開口:“老師們好,我叫季滿圳,這個是我女朋友,方秉漾。”
被介紹到的女孩款款一笑,得體地開口:“老師們好。”
随硯和缪亓則各自也随之介紹了自己。
随硯順帶補充:“不用叫我老師,叫名字就好,别顯得太生分,放松一點。”還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他是真的不喜歡把他架起來的那些稱呼,例如‘前輩’。
此話題剛翻篇,季滿圳像是終于憋不住了,好奇地問:“你們倆……情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