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亓則像是怕他沒聽見,還專門靠近他說話,随硯被吓得一巴掌撐他臉上,心虛地看了看四周,見周圍沒人在意他們,才松了口氣把他推遠,壓低聲音警告他。
“你要幹嘛!這裡到處都是人!大庭廣衆之下不要耍流氓!”随硯咬牙切齒。
缪亓則一臉真誠:“所以沒人的時候就可以給你嘗嘗嘛?所以你其實還是想嘗的對嗎?”
随硯:“……”
想你個頭!
“你少給我偷換概念!努力工作!”随硯瞥他一眼,叮囑他。
頓了一下又悄悄跟他說:“沒人的時候,記得給我嘗嘗。”
缪亓則的眼神一下子晦暗不明,像是要把随硯吸進去一樣,後者也不客氣地回視他,一副“你有本事你就來”的嚣張表情。
看他這麼生動,缪亓則一下子破功,低低地笑出了聲。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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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那個日子拍攝的是一個大場面,因此來來回回補充的都是這段戲的内容,程景作為導演,結合他一貫的作風,真是做到了精益求精這個标準,各方面細節以及各個角度的補拍,全部完成之後,就迎來了清棠咀這個地方的夜色。
随硯早早換上的戲服卻沒用上,不過在一旁偷懶,享受着溫暖并且細雕劇本,倒也樂見其成。沒拍攝到的片段隻好順延,第二天也趕巧,又是一個合适的天氣。
也不知道是這邊的天氣有什麼規律,總是下一天雪又晴朗一天,像是什麼周期一樣,交替了好幾天。
大好的天氣就要拍攝合适的劇情。
這場戲主要角色就是随硯和缪亓則所飾演的虞言念和戚柏舟。
按照劇本真正的走向,身份高貴的虞言念隻會困在京都這個地方,隻因為他是太子,根本不會有到達朔方的機會。
因為他曾下過決心。
但現在要拍攝的卻與真正的劇情背道而馳,身為太子的虞言念不僅來到了朔方,一個距離京都六千裡的地方,更是和戚柏舟一起,在這裡跑馬,無盡暢快。
他們無憂無慮,他們無拘無束,天地間馳騁,少年意氣,萬物都失了色。
而這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一場戚柏舟臨死前不願意醒來的夢。
如果當初的願望能夠實現,他們本應該會有這樣的生活。
昨天的場地已經換了個地方,這次的場地也足夠大,有一片不小的跑馬場,野生的那種,更加方便拍攝必要的戲份。
當劇組的工作人員帶着馴馬師過來的時候,很那不被他身後牽着的兩匹駿馬所吸引。
兩匹駿馬是不同的顔色。左邊那匹是黑色,通體黑亮,柔順的毛發貼合在自身皮膚之上,有種流線型的美,頸部鬣毛豎立,尾部長毛,小跑起來一甩一甩,酷炫非常;右邊那匹是紅赭色,和那匹黑色的外形很相似,隻是看上去要略微小一些,當然這也是對比之下。
馴馬師牽着兩匹馬一搭一搭走到二人面前,交代他們一些基本事項:“這兩匹馬是一起長大的,也配合的很好。性格也是我專門選的,比較溫順,待會兒注意一些,馬匹和人也一樣,疼了也會掙紮,會不安全,所以可能得勞煩你們多費點心。”
“自是應該。”随硯接過缰繩,伸出手輕輕摸着那匹紅赭色馬的頭部,一下一下地撫過。高大的馬在他的手掌下眨眨眼睛,輕輕動了動頭部,尾巴一甩一甩,沒有看出别的情況。
馴馬師看着他們的相處笑了笑:“就像這樣,你跟它多相處相處,熟悉之後更好配合。”
随硯點頭應和。
身旁的缪亓則牽過那匹黑色的駿馬,利落地翻身上馬,驟然擡高的視線範圍并沒有讓他覺得驚奇,熟練地摸摸身下的馬,安撫它的情緒。
駿馬原地踏了幾步,馬蹄甩甩适應,也沒有出現什麼偏激的情緒。
一旁的工作人員應該是懂些,驚奇地看着缪亓則:“缪老師會騎馬嗎?”
缪亓則颔首,“會一些,以前好奇去學過一點時間。”
問話的人恍然大悟,笑着調侃:“缪老師真是興趣廣泛啊!怪不得會很多東西!”
缪亓則禮貌地沖他笑笑沒多說什麼。
馴馬師見了他們的情況,頓感輕松不少:“之前還以為兩位老師什麼也不會,現在看來至少可以不用從零教起。既然缪老師會一些,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有什麼其他的問題可以問我。”
接着轉過身要跟随硯講講關于上馬騎馬的一些基本操作。轉身的那瞬間,隻見一道白色身影嗖地一下躍起,再次看清的時候便是對方已經上了馬。
馴馬師這下更驚奇了:“二位都會?”
随硯和缪亓則對視一眼,說着和缪亓則差不多的答案:“學過。”
自己的記憶裡面确實學過。從小時候開始,羅教授就會鼓勵他們去做各種各樣他們自己感興趣的事情,隻要不是犯法和觸及道德底線,羅教授都不會幹涉他們。他們也很争氣,隻要想要學的事情都會認真去做,哪怕算不得個中翹楚,卻也能學得出名堂。
因此說學過,也算是謙虛了,能跑起來并且帶點基本技巧還是不在話下的。
印象中,自己并不是一個人去學的,至少有沈昭質和程景,其他人其實已經記不太清了。
現在看來,缪亓則也在。
一旁忙碌的程景聽說已經讓參演的馬匹入場了,抽空過來巡視就見到這麼一副場面,自然而然地開口:“他們可不止會一點點。”其他的也沒多說。
馴馬師放下心:“那就交給你們了!萬物都是有靈性的,相信你們會和它們好好相處的!”說完就退了場,在一旁不多幹擾他們的工作。
程景還有的忙,走之前匆匆交代他們:“騎上走幾步,提前熟悉一下,争取一遍過!”
随硯看着他快步走遠,又想起來一些曾經學騎馬的片段。
他記得那時候,也就是十來歲,前期既找不到訣竅也馴服不了,一天下來,大腿内側都被磨破了。沈昭質倒是有點天賦,不至于像他這麼慘,給他上藥的時候還勸他别學了。
随硯記得,自己跟他大大說了個不,後來在别人的指導下,突然打通任督二脈,一下子找到訣竅,快速進步,連沈昭質都誇贊過。
思及此,随硯看向缪亓則。
他輕輕夾了馬肚,讓它走起來,然後到和缪亓則并行地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