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略略想了想，一筆一劃地寫下幾個字，最後落款是他的簽名。末了，他忽然想到，這是給程烈的，總該特殊一些，便将那人剛剛創新的簽名方法搬了過來，在自己的名字後面加上了個小愛心，實心的。

他擡起笑眸對上程烈的視線，緩慢地說了一句，“程烈，祝你永遠平安快樂。”

這道聲音很輕，像是遙遠的地方傳來的祝語，卻準确無誤地落到了程烈的耳朵裡。

程烈愣了一下，随後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念拍立得上的祝福語，笑了出來。

夏長打算把放在程烈手心的筆帽拿回來給筆蓋上蓋子，卻見對方忽然握拳，不讓他拿。

他道：“怎麼了？”

程烈沒有回答，隻是從他手裡拿過簽名筆，在剛剛那張拍立得他落款的位置左邊，寫下了跟他的字差不多大的兩個字，那是他自己的名字，旁邊也跟了個小愛心，比他那個愛心大一些，隻不過是空心的。

程烈寫完之後把筆蓋上，笑着給他展示，“你看，這合起來就是一顆心。”

夏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隻是還沒來得及回答什麼，台上的導演就開始講話了，他隻能把視線收回來，看向台上。

視線是收回來了，隻是心思沒有收回來——

程烈對他的女朋友也會這樣麼？

好奇怪，他記得自己以前也不會對這些事情感到好奇的。

直到他覺得自己的胳膊被輕輕撞了撞，才回過神來，偏頭往程烈那裡看去。

程烈低聲道：“想什麼呢這麼入迷，導演剛剛喊你。”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他要上台發言了，趕忙小跑到台上，低聲跟導演說了句抱歉之後才接過話筒。

站在台上看下面的時候，他的視線不知怎麼的，就被台下的一雙笑眸吸引了。

那人是磁鐵麼。

他刻意收回自己的視線，看向遠方的空地，而後說完了自己的緻辭——盡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什麼玩意。

下一個要上台發言的是程烈，他回到位置上的時候，程烈已經站到台上了。

可能是剛剛想了些關于程烈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心覺不好意思，以至于他現在有點想躲着程烈的視線。

但對方現在在台上，看看也無妨吧，畢竟底下這麼多人，對方也不可能一直留意他一個人。

除了一開始程烈會看向他之外，其餘時間，程烈确實沒有看向他，他松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在松什麼。

但他不知道的是，程烈的餘光其實一直都在他身上。

演講環節結束之後，就是合影留念環節了。

這時候，天上毫無預兆地下起了毛毛細雨。

“夏老師。”

他聽見程烈叫了他一聲，偏頭看過去。

“我來補我們的合照了，看鏡頭。”

程烈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放在經紀人那裡的手機拿回來了，此刻正單手舉着，要來個雙人合照。

咔擦——

手機畫面裡，程烈一隻手搭在夏長身上比了個耶，笑的燦爛，而夏長的表情略帶蒙圈，他還沒反應過來，這人就按下了快門。

他迅速擺好姿勢，重新看向鏡頭，這人連着按下好幾次快門。

拍完之後，他們湊在一起看照片。

夏長道：“你不把這幾張删掉嗎？”

因為是連拍，所以有幾張沒拍好，如果是他的話，他就會在看照片的時候順手删掉，但程烈沒删。

程烈繼續向前滑動照片，道：“不删，這些都是live圖，很有紀念價值的。”

夏長有些驚訝，道：“那你手機相冊不得好多張照片啊。”

其實程烈手機相冊根本沒多少照片，如果是這種連拍，那他手機裡大概率隻會留下一兩張，隻有跟夏長的照片會例外，但他不打算說，随口道：“其實也不是很多。”

照片一張張看過去，程烈偶爾會停下來點個收藏，而後繼續滑動，滑到了第一張，就是夏長沒準備好拍照的那張。

夏長道：“這張拍得不好。”

程烈卻在上面點了個收藏，道：“拍得挺好的啊。”

他是真覺得這張照片是今天拍的這堆裡面最好看的，他慶幸自己選擇了抓拍，因為拍這張照的時候夏長還沒反應過來，表情很自然，有一種天然的懵感，總之在他看來就是可愛的緊。

“而且，這是我們的第一張合照诶。”

這人好像對這種儀式感的東西很執着。

程烈沖他晃了晃手機，道：“夏老師，這張我能拿來發微博嗎？你要修一下圖嗎？”

夏長道：“不用，直接發吧。”

拿到手機之後，他就看到了微博推送的消息通知——

[@程烈：和夏老師的第一張合照@夏長（太陽jpg.）]

附上了一張live圖。

底下的評論刷新的很快。

[太陽哥又上線了]

[和~夏~老~師~的~第~一~張~合~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問你了嗎就答（指指點點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