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的時候,程烈把自己的圍巾圍到了夏長脖子上,摟着他的肩膀緊了緊,心疼道:“很冷吧。”
夏長擡眸望着他,“你就不冷了?”
意思是,不要隻顧着别人,也當顧着自己。
程烈沒讓他把圍巾拿掉,道:“我來過這裡,知道這裡冷,所以穿了很多,但是你沒來過,穿得這麼少,我怕你感冒,所以别脫,圍着,聽話。”
他見夏長望着他,怕對方不信,把大衣掀開來給他展示他裡面究竟套了多少層厚衣服,好讓他放心。
夏長怕他這樣冷空氣會鑽進去,便趕緊伸手把他的大衣給合上了。
程烈道:“抱歉,讓你擔心了。我原本是想着,按照你平時的習慣,你應該能睡到下午的,所以我早去早回,你也不會發現,幹脆就沒有跟你說。”
夏長擡眸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是怪我醒的早?”
程烈立刻認錯,“沒有,我的錯,我的錯。”
夏長道:“下次你出去的時候,能不能跟我說一聲,我今天早上真的以為你......”
程烈見他沒再說下去,替他接了下半句話,道:“以為我不辭而别?”
夏長垂下眼簾,道:“嗯。”
程烈道:“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會過來,謝謝。”
謝謝你在我難過的時候過來陪我。
夏長道:“先别說這個,如果我真的睡到你回到南城的時候怎麼辦,到時候,你就會告訴我,你剛剛是出去買東西了,然後我就會稀裡糊塗地信以為真,根本就不會知道,今天是你媽媽的忌日。”
程烈自知理虧,道:“我錯了......”
夏長道:“我知道你是怕我擔心你,可是你這樣我更擔心啊。我不想看你把難過都藏在心底裡,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我想跟你一起分擔,可以嗎?”
程烈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夏長,怎麼辦,我好喜歡你啊。”
夏長心頭一跳,道:“怎麼忽然說這個,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
程烈搖搖頭,道:“沒有,我隻是忽然感慨,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有的時候多讓人心動。就比如每一次,你溫暖我的時候,我都會感慨一次,隻是以前都放在心裡說,現在說出口了而已。”
夏長道:“那你為什麼現在要說出口?”
程烈回答的很快,道:“為了讓你知道。”
夏長沉默了一會,道:“可是我知道啊。”
程烈卻搖了搖頭,道:“你不知道,至少,你不完全知道,所以以後的每一天,我都想讓你知道這件事,把它種在你心裡,讓它在裡面生根發芽。”
夏長道:“等一會,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程烈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道:“可以。”
夏長道:“你不許反悔。”
程烈道:“不反悔。”
走到山腳處,夏長看得出來對方很疲憊,心中酸軟一片,緩聲道:“累不累?”
程烈這個人,如果沒有人關心他,他就很堅強,但如果像這會一樣,有人關心他,溫暖他,在意他,他就會褪下那層堅硬的外殼,露出柔軟的内裡來。
具體的表現就是,他會示弱,比如說見到夏長,他會說,“累。”
雖然程烈今天早上還很有骨氣地說不能抱,可這會他真的累了,身心都是,于是他短暫地恢複了一下樹袋熊的身份,挂在夏長身上。
而夏長也樂意讓他靠着,輕輕拍了拍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以示安撫,輕聲道:“知道了,那一會去哪,去吃飯嗎,還是去休息一會?”
程烈道:“我想睡覺。”
這人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了個大早,确實困得不行,夏長道:“那訂個酒店?在那裡住一晚再回去吧,不用這麼趕的,對了,你行李呢?”
程烈道:“我想着快去快回,就沒拿行李出門。哦對,我想起來了,當時我覺得行李箱攤開放在地上占位置,所以我放到客房了。”
提起快去快回,夏長便道:“你昨晚急匆匆從北城到南城,今早又急匆匆從南城到北城,睡也沒睡好,居然還想着馬不停蹄地又從北城回南城,怎麼,坐飛機好玩啊?”
程烈知道對方是心疼他,就着挂在對方身上的姿勢,隔着大衣拍了拍對方的手臂,道:“我樂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