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低喃微不可察。
燕涼慢吞吞地摳着字眼。
任務背景上說大陸都被海水淹沒,這艘船在海上開始了流浪,其中既沒有提及陸地,也沒有提及航船的目标。
彼岸會是什麼地方?
燕涼又點了根煙,思緒如同一團棉絮,跟着嗆人的灰霧一起飄遠了。
許久,他注意到到一個人影,離他不遠不近,被船上的燈光勾勒出一個隐晦的輪廓。
燕涼滅了煙,說:“晚安。”
他從身上搜出房卡,往船上最繁華的地方走。
……
房間在十層,燕涼是坐電梯上去的,和他同搭乘的沒有多少人,真正屬于居住的地方很是冷清。
船上各類設施都做的很好,包括隔音,燕涼把窗戶關上,隔絕了一切嘈雜。
他在小冰箱裡翻出了泡面,晚餐時間過了,這個算宵夜。
房間不大,造這艘船的人至少考慮了要多塞些幸存者,家具小且排列緊密,一張床僅有一米一寬,燕涼長手長腳往上一躺,頗感逼仄。
不過他不講究,洗漱完換了睡袍就鑽進被子閉上眼。
淩晨三點,燕涼還沒睡着。
空調的風輕而緩地吹着,他捏住頸間的指骨,感受到心髒一下又一下的跳動。
燕涼想到項知河給他的那根骨頭,在系統商城的最角落以百萬的積分作為标價,升級後商場便沒有這樣物品了。當然,一根連作用品級都沒标注的道具,哪怕消失了也沒什麼人在意。
他不覺得項知河有一百萬積分買下他,對方肯定動用了什麼能力,但這肯定會向幕後者們暴露自己的異常。
這次沒與他同行,多半也是跟這件事有關。
難得的,燕涼的心裡生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又想起那些總被自己遺忘的夢,那一定是關于他的過去,藏在了最深的潛意識中。
“晚安。”
燕涼說出了今晚第二個晚安。
一個吻落在了那根腿骨上,小心翼翼,珍之又重。
……
[你作為幸存者之一,總覺得這艘船上有許多怪異之處。嘗試體驗各種娛樂活動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發布支線任務:體驗船上八種娛樂活動(0/8)]
上午是船上最安靜的時候,一晚的狂亂之後隻餘滿地的狼藉與寂寥。
燕涼打開窗戶,垂着眼,漫不經心地抿着一杯溫水。
視野裡出現了第一個人……
看打扮,像是保潔員?
燕涼站直了身子。
船上還有人幹這種工作麼?
他以為這個副本背景的科技水平已經達到基礎勞動能由智能機器代替了。
距離太遠,燕涼看不清保潔的模樣。
不止這一個,陸陸續續又出現了些人,其中保潔服飾的大緻有五個,他們甚至分工明确,有人拖地有人灑水。
路過的乘客熟視無睹,甚至是有些嫌棄地避開了他們。
看來這船上的幸存者還有高低貴賤之分……世界末日了還整這種剝削壓迫,着實可笑。
所謂禍端,會是指這些壓迫在底層的人麼?他們玩家中的“卧底”會和他們有關嗎?
燕涼留了個心眼。
現在早上六點,他昨晚到四點才勉強睡下,睡得不穩不深,不到兩小時就在一種莫名的驚悸中醒來。
通宵似的一夜讓他頭疼欲裂,喝完一杯水後他又倒回了床上。
然後,在他合上眼的那一刻,一聲尖叫打破了難得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