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線索的尚文武,立即提供給雲落城官府。官兵當即抓獲了林家二兒子和他的共犯。
在嚴刑拷打逼問下,從他們口中,終于得出蓮的下落……
當聽聞蓮被賣到黑樓,尚文武隻覺着一陣眩暈,有些站不住腳。
若他不是書香門第文人,定是要現在就拿刀刺死這二人!眼下急得是到風嶺城黑樓找蓮。
蓮這孩子,現在一定很害怕,很需要他。
可尚文武剛到風嶺城,就聽聞鬧得沸沸揚揚的“尉都事救女童”的經曆。
一經打聽,據鄉民描述,确實那女童跟蓮相仿。尚文武又周折去與阿婆确認,可阿婆私底下害怕惹事生非,對女童一事含糊其辭。
尚文武終還是決定,去一趟尉都事府上拜訪!
午時,尉都事府,忙完公事得閑的尉連遲,正在廳中正坐,思量着。
白丁小女不知從何處冒出來,叫嚷道:
“尉大人!也不知是誰認出了您,在鄉民間大肆傳言,說那日之事!我知大人不想抛頭露面的……對不起,還是讓人給察覺了!”
她卻不知,這也是尉連遲冥冥之中的安排。
尉連遲隻是一笑而過,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而白丁小女在恍惚之間,終于看清眼前未戴鬥笠的尉大人,從未見過男人也可以生得美若神仙!
他的面相有棱有角,如實傳聞中透着陰柔,五官分明,劍眉宇間黯然,而他眼神正盯着自己……
白丁小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冒犯無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而此時高高居上的尉連遲,冷着骨子,活動了下脖頸。他向來不喜歡别人盯着他的臉看,又轉了轉指尖的玉扳指,緩緩沉着聲,接道:
“所以呢?”他本來不屑一問的。
可見白丁小女又作吞吞吐吐,未應。他又繼續道:“有何事不妨直說。”
白丁小女糾結了好一陣,最後還是一鼓作氣說了:
“尉大人,就是……我知道這樣不仗義!可我必須得先走了。我家父有令,令我即刻回去!可現下小妹未醒,我……”
白丁小女不知該如何是好,希望懇求尉大人能幫忙照顧小妹。
“呵。你放心,待小姑娘醒來,我會為她尋得家人。”尉連遲摸着指上白玉指環,見白丁小女謝過退下後,便暗自做打算。
幾日後,果不其然,尚文武到尉府登門拜訪。
尉連遲這是頭一次與他打照面。
“早聽聞雲落城北山有詩仙——尚文武 先生,今日一見,尚先生果然名不虛傳,到底是書香門弟,儀表堂堂。”尉連遲示坐并招人上茶。
“不敢當、不敢當。在下雲落城青山書院教書先生——尚文武,見過尉都事。”
一番客套話後,尚文武直入正題:“尉大人公事繁忙,打擾了!不知可有聽聞鄉間傳言?說是尉大人前幾日救下一女童。”
尉連遲輕抿一口茶,茶的香氣撲面而來,他緩緩擡眼,望見尚文武很是期望、急切的眼神,不緊不慢道:
“是。前些日是救下一女童,不知尚先生有何意?”
得知傳聞如實,尚文武輕舒一口氣,大喜,應聲:
“那女童現可在府上?尉大人有所不知,在下家妹受人拐騙,兜兜轉轉被賣到黑樓,幸應是被尉大人您救下了!我這番聞訊尋來。”
尉連遲會意道:“是在府上。尚先生與家妹真是感情深厚。”
說罷,廳外剛好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白丁小女。
她着一身藍衫,小鳥依人,烏黑如墨的發利落地束起,看着很是精神。
就這麼遠遠看着,身形與蓮很是相似,尚文武差點認錯,欲起身。
白丁小女快步到廳堂,見尉大人與客人正在談事,本不想打擾,但還是上前。
她先是對尚文武拱手行禮,輕聲道:“打擾。” 後,轉而到尉連遲面前。
尚文武輕輕放下茶杯,見她,便手中動作一頓。定眼細細觀察,确定面前這人并不是蓮後,心如死灰。
“尉大人,小輩要起程了。謝大人救命之恩,今生沒齒難忘!這幾日打擾大人了,小輩先行告辭!”說着,白丁小女轉身間,向兩人再次行禮。
尉連遲應聲點頭。
白丁小女走後,尉連遲望着她遠去的背影,嘴角難以察覺地輕輕一笑,又轉漫不經心看向尚文武。
他心底揣着明白,故問:“尚先生,我那日所救女童便是她。尚先生可認識?”
尚文武心灰意冷,心一起一落,從失望到希望又到失望,他一時竟理不清。
“并不認識。”尚文武歎息。
“尚先生放心,我也安排人手幫你去尋。”
“那謝過尉大人了。”一番客氣言辭後,尚文武見廳外天色漸晚,将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