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尉連遲傷勢終于痊愈,一切都按部就班回到風政處理事務接案,并且他會追究那日刺客一事。
通過線索竟查出是多年前《次家七人案》中幸免的次子妹。如今次子妹已經長大,定是來找尉連遲報複當年之事。
侍衛還查出,次子妹約上月前在《祖陵藥堂》買下了丹次、黑紅搗碎磨粉的藥引,在暗器上下了毒。此人雖是一個柔弱女輩,但善用箭術和制毒,不可小觑。
尉連遲本無心對付這人,隻是這一次,次子妹刺殺下毒未得逞,他日一定又生事端,不如自己先發制人。
“不如為我所用。”尉連遲沉思考量,擺手示意侍衛過來:“如此重情義之人,從她家人下手,控制住她。”
“是!”侍衛得令,馬上去做。
這在亂世,近些年難得的太平與安和。世分三城地:寶殿城、風嶺城、雲落城。
各城管轄權由首統“全權士”掌管,戰術謀策略由“參謀士”支配,設官場分各部管理,從而行使地方權利。
尉連遲任職在風嶺城官場刑部督察“仕君”之副“尉都事”一位。
但他從不願與那些貪官同流合污、名利往來,反之處處與他們針鋒相對。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他們貪官污吏、官官相護,窩一窩的醜陋嘴臉。
都說尉連遲做人不懂人情世故,做事手段殘忍極端,可誰又真正了解過他。他從來不善言辭,被流言蜚語覆蓋淹沒,也從未洗白。
其實尉連遲活在誰的眼裡,都是十惡不赦的人。
自他在官場謀職,便未在乎過别人對他的看法。對他而言,能做到第一人,權勢之重,掌控實權,便沒人不服。而他距“仕君”之位,僅是一步之遙。
近日尉連遲連連勘破幾場複雜懸案,刑部可見他的行事效率非常高,有着獨到、卓越的眼見。
這日夜,衆人剛實地勘察結束,尉連遲派人撤場準備返程。細細一算,已出差有數十日了,大家終于可以歇一歇,算松了口氣。
夜深了,一輪圓月在烏雲裡若隐若現,清風涼涼吹得林子沙沙響,撲閃靈動的螢火蟲在草叢中飛舞。三三兩兩,起起落落。
此時,所有人都準備返程,尉連遲看了一眼螢火蟲,令大家先行,自己随後就來……
雲落在睡夢之中,好似聞着尉連遲身上那種特有的墨香味,幻想他回來,正坐在床尾,給自己掖被子。
恍恍惚惚間,雲落真覺着床被有動靜,一下子驚醒,猛地坐起身。
尉連遲一愣,不料自己細微的動作,竟驚醒了雲落,壓低聲音細語:“呃,吵醒你了?”
有些不可置信的雲落,揉了揉睡眼,定睛一看,朦朦胧胧的光線下,那床尾之人确實是尉連遲。
她很是不可思議着,喜出望外。十幾日的外出,總算回來了……
他一襲黑衣,黑發束起,昏暗之中有棱有角的臉廓。
“尉侍,您回來了啊。”雲落看着倍感熟悉又親切。
她像隻蟲在床上裹着被子坐起,一時精神了很多,睡意全無。
尉連遲見雲落睡眼惺忪欲起身,怕她着涼,伸手裹緊她身上的被子,不緊不慢道:“剛回來,困了再睡會吧。”
“不困,尉侍。好久不見您了,這麼晚回來可要吃些什麼?我在竈房備有宵夜。”雲落正要叭啦叭啦說個不停,瞥見他手中有個巴掌大系了口的金絲絨布袋:
“這是什麼?”她伸手想去摸。
尉連遲忙牽住雲落的手,怕她捏壞布袋裡的小家夥,轉眼看向門外:“出去看吧。”
說着,他拽下自己的外衣搭在雲落身上。
“好!”雲落應聲,着單薄白衣裙,裹上尉連遲的玄色外衣,随他出去。
外面月明星稀,夜深人靜。
雲落覺着此時的空氣很是清新,摻着些青草泥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