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就是格蘭芬多開會!
“我們在外面的園子裡吃飯,”莉安進去以後,莫麗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擁抱,“這裡可容不下十二個人,莉安,你和金妮赫敏能把這些盤子端出去嗎?比爾和查理在擺桌子呢。”
莉安點點頭,又對着表弟和哈利打了個招呼。
“你們拿刀叉。”莫麗一邊吩咐羅恩和哈利,一邊用魔杖點了點水池裡的一堆土豆,可是沒想到她用的勁兒大了一點,土豆自動脫皮的速度太快,一個個都蹿到牆上和天花闆上去了。
“天哪。”她惱火的說,又用魔杖對着一個側立的簸箕點了一下,簸箕立刻就跳了起來,在地闆上滑來滑去,把土豆一個個撮了起來。
“這兩個家夥!”她惡狠狠的說,一邊從碗櫃裡抽出許多大鍋小鍋,“真不知道他們會變成什麼樣兒,沒有一點雄心壯志,整天就知道變着法兒闖禍…”
莉安走到外面時,還能聽到莫麗的吐槽。
來到花園時,一隻姜黃色的、羅圈腿的貓正在在園子裡跑來跑去,瓶刷子似的尾巴高高的豎着,正在追趕一個地精,它身高不足十英寸,渾身粘滿泥巴,活像一個長了腿的土豆,堅硬的小腳啪哒啪哒走得飛快,穿過園子,一頭鑽進散放在門邊的一隻惠靈頓皮靴裡,那隻貓把一隻爪子伸進了靴子,想抓住它,而地精在裡面瘋狂的咯咯大笑。
就在這時,另一頭傳來了震耳欲聾的撞擊聲,莉安轉頭才發現比爾和查理都拔出了魔杖,正在調動兩隻破破爛爛的舊桌子在草坪上飛着,互相撞擊着,想把對方的桌子從空中打落,弗雷德和喬治在一旁歡呼,金妮看到了,突然哈哈大笑,赫敏在籬笆邊徘徊,看樣子又覺得好玩,又感到緊張,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她們端着盤子看兄弟兩個玩得起勁時,隻聽“梆”的一聲,比爾的桌子猛地擊中了查理的桌子,把它的一條腿打掉了,這時,頭頂上傳來一陣清脆的撞擊聲,他們同時擡起頭,珀西的腦袋又從三樓的窗口探了出來。
“你們能不能小聲點兒?”他吼道。
“對不起,珀西,”比爾笑嘻嘻的說,“坩埚底怎麼樣啦?”
“很糟糕。”珀西沒好氣的說,“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比爾和查理輕聲笑着,用魔杖指引桌子穩穩的降落到草地上,然後,比爾用魔杖輕輕一點,把那根桌腿重新接上,又憑空變出了桌布。
七點鐘的時候,兩張桌子在韋斯萊夫人妙手做出的一道道美味佳肴的重壓下,累得直哼哼,韋斯萊一家九口,還有莉安、哈利和赫敏都坐下來吃飯。
莉安就在比爾旁邊,因為莫麗就坐在對面,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隻是悶頭吃飯,但因為人多比較擁擠,他們的大腿緊緊的貼着彼此,這讓她有點不自在,幸好天有些黑,幾乎沒人能發現她在臉紅。
在桌子的那一頭,珀西正在告訴父親他撰寫坩埚底厚度報告的情況。
“我對克勞奇先生說,我星期二就能完成,”珀西挺得意的說,“比他預期的要快一些,但我想一切都争取主動,我如果按時完成,他會感到很滿意的,因為目前我們司裡事情特别多,都忙着籌備世界杯呢,我們從魔法體育運動司得不到太多支持,畢竟盧多·巴格曼——”
“我喜歡盧多這個人,”亞瑟溫和的說,“多虧了他,替我們弄到這麼好的世界杯球賽票,我原先幫過他一個小忙:他弟弟奧多出了點兒麻煩——把一架割草機弄出了許多特異功能,是我把整個事情擺平的。”
“是啊,當然啦,巴格曼是挺可愛的,”珀西不以為然的說,“可是拿他和克勞奇先生一比,我真不明白他是怎麼當上司長的!如果是克勞奇先生發現我們司裡有人失蹤,一定會着手調查,而不會聽之任之,伯莎·喬金斯已經失蹤一個多月了!到阿爾巴尼亞度假,再也沒有回來。”
聽到克勞奇,莉安動作一頓,餡餅落在了盤子裡。
“是啊,我向盧多詢問過這件事,”亞瑟說着,皺起了眉頭,“他說在這之前,伯莎就失蹤過好多次——不過說句實話,如果是我司裡的人失蹤了,我會感到擔心…”
“但伯莎這個人确實讓人很傷腦筋,”珀西說,“我聽說這些年,她從一個部門被趕到一個部門,惹的麻煩比做的事情還多…但是不管怎麼說,巴格曼還是應該想辦法找找她,克勞奇先生個人一直很關注這件事,你知道,伯莎以前在我們司工作過一段時間,我認為克勞奇先生還是很喜歡她的——可巴格曼總是哈哈一笑,說伯莎大概是看錯了地圖,沒到阿爾巴尼亞,而是到了澳大利亞。”
“不過,”珀西派頭十足的歎了口氣,“我們國際魔法合作司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沒有閑工夫替别的部門找人,畢竟世界杯之後,我們還要組織一項大型活動。”
珀西煞有介事似的清了清喉嚨,扭頭望着桌子邊的哈利,他微微擡高了嗓門,“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活動,爸,這是最高機密。”
羅恩翻了個白眼,莉安對他後面的話沒興趣,剛想繼續吃餡餅,莫麗就開始念叨比爾那枚耳環的事,畢竟這耳環是最近才戴上的,上次莉安可沒見過。
“…上面還帶着一個可怕的大長牙,真的,比爾,銀行裡的人怎麼說?”
“媽,銀行裡的人根本不關心我穿什麼衣服,隻要我找回許多财寶就行。”比爾耐心的說。
“你的頭發也難看得要命,親愛的,”莫麗一邊說一邊慈愛的撫摸着她的魔杖,“我真希望你能讓我修剪一下…”
莉安咳嗽了一下,打斷了她的話,輕輕的說,“我覺得很好看。”
“我也是,”坐在她旁邊的金妮說道,“媽,你太落伍了,而且,和鄧布利多教授的頭發比起來,這根本不算長…”
莫麗瞪着他們三個,似乎不知道要數落誰比較好,可這三個優秀的孩子都是她的心肝寶貝,隻好不甘心的偃旗息鼓,而她旁邊的弗雷德、喬治和查理正在熱烈的讨論世界杯賽。
“肯定是愛爾蘭隊勝出,”查理嘟嘟囔嚷的說,手裡還抓着半個土豆,“他們在半決賽時打敗了秘魯隊。”
“可是保加利亞隊有威克多爾·克魯姆呢。”弗雷德說。
“克魯姆是不錯,但他隻是一個人,愛爾蘭隊有七個好手呢,”查理不耐煩的說,“不過,我真希望英格蘭隊能夠出線,真是太丢臉了。”
“怎麼回事?”哈利急切的問,他是格蘭芬多球隊的找球手,并且也有一把火弩箭飛天掃帚。
“輸給了特蘭西瓦尼亞隊,十比三百九十,”查理愁眉苦臉的說,“表現糟糕透了,威爾士隊敗給了烏幹達,蘇格蘭隊被盧森堡隊打得落花流水。”
莉安嘴裡的餡餅差點噴出來,十比三百九十!這也太離譜了,她今年暑假忙着決鬥訓練,為以後成為傲羅做準備,壓根兒就沒怎麼關注世界杯的初賽和半決賽,沒想到英格蘭隊的表現居然這麼差!
比爾剛想感歎這個比分,現在也顧不上了,連忙拍了拍她的後背,“怎麼嗆到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什麼,”莉安順了口氣,端起手邊的熱可可一飲而盡,給自己壓壓驚,“我隻是覺得英格蘭隊太菜了,天呐,隻進了一個球!”
“如果不是你從小就想做傲羅,也許會成為職業球員呢,我聽弗雷德和喬治說,你球風很猛啊,是格蘭芬多最棒的追球手,連麥格教授都很好看你。”比爾微笑着說。
“但是距離職業球員還差得遠呢,”莉安腼腆的說,“也就隻有你會誇我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亞瑟變出了一些蠟燭,把漸漸暗下來的園子照亮了,然後大家開始享用莫麗制作的草莓冰淇淋,飛蛾低低的在桌子上飛舞,溫暖的空氣中彌漫着青草和金銀花的香氣。
幾隻地精被那隻貓緊緊追趕着,一邊飛快的穿過薔薇花叢,一邊瘋狂的大笑,這時,一隻手從桌子下面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莉安悄悄握得更緊了些,從心底裡感到滿足。
衆人還在花園裡聊天時,莉安和比爾小心翼翼的溜進了陋居,穿過狹窄的過道,踏上搖搖晃晃的樓梯,那樓梯曲裡拐彎,通向上面的幾個樓層。
“到了。”他們爬了兩層樓梯,來到了比爾和查理的房間裡,和莉安之前住的頂樓房間區别不太大,到處都貼着查德裡火炮隊的海報,那些隊員們在牆壁和傾斜的天花闆上飛來飛去,還不停的揮手緻意,窗台放着幾個火龍的模型,活靈活現的噴着火焰,房間裡有兩張床,看起來有點擁擠。
比爾重重的關上了門,等他回身時,立刻把莉安壓在了床上。
“唔…”她沒推動身上的少年,便放棄了掙紮,兩人唇齒交纏,莉安的手抓在了他的背上,而比爾的手在她身上四處遊走。
兩人熱烈的吻在一起,忘乎所以,直到比爾差點擦槍走火,才喘息着停了下來。
“别,一會兒查理就來敲門了…”莉安抓住了他的手,呻吟着說。
“沒辦法,房間太少了,弗雷德他們的房間甚至睡了四個人,因為珀西非要一個人一間房,他說他要忙工作。”
比爾頂了她幾下,才翻身摟着她,“等我在埃及買個房子…”
“難道要私奔嗎?”莉安神情黯然的說。
“可是我父母就是私奔的,”比爾拿起她的一縷頭發,纏在手指上,“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
“但我們不一樣,”她失落的歎了口氣,“血緣太近了。”
“你還會在乎這個嗎?”比爾說,“純血家族近親結婚并不是什麼駭人聽聞的事,雖然韋斯萊不在乎那一套,但到底不算太出格。”
莉安的心髒抖了抖,疼得厲害,但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掃興的話。
可她也知道,莫麗不會同意的,她一定會是韋斯萊家最激烈的反對他們在一起的那個。
她不想失去熱情的姑媽,可也放不下最喜歡照顧自己的比爾,她不知道他們的感情是何時變質的,明明他們是表兄妹…但情難自禁。
她看着比爾英俊的臉,那雙和自己一樣的藍眼睛正溫柔的望着她。
等他的唇又壓上來時,她無助的想歎口氣,但嘴已經被堵住了。
今晚她到底該不該放下對他的戒備,不去想這些惱人的事情,而是奪回吻的主動權呢?
她試圖找到自己的方向,但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一切都讓她困惑、恐慌,還有些暗喜,她從未如此害怕過,也不敢告訴過任何人她如此害怕,從來沒有。
當他的手又伸進她裙子裡時,莉安悲哀的想。
前方是一片荨麻地,他們隻能光腳蹚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