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普威特祖宅時,天都已經亮了,蘭斯和洛特正騎着兒童掃帚,在門口沖進沖出,他們低低的飛着,腳輕輕掠過沾着露水的青草。
這時,他們看見了自己的父母,立刻從房子裡沖出來,差點把莉安迎面撞倒。
“哎喲!”莉安揉着腰,“這兩個小壞蛋!”
“媽媽!”蘭斯嗷嗷叫着,在掃帚上對她張開手臂,“媽媽,快!”
莉安愁眉苦臉的把蘭斯從掃帚上抱起來,果不其然,那靈活的小手馬上抓在了她的頭發上。
“我真不明白,咱們一家子頭發顔色不是都差不多嗎?怎麼每次他都這麼興奮?”
“他隻是喜歡玩兒罷了,就是手欠。”小巴蒂一針見血的說,抱起了撅着嘴委委屈屈的洛特,他一直盯着他母親的胸口。
莉安注意到他這個眼神,嘴角抽了抽,“這孩子…怎麼還跟妹妹搶食物呢?”
“他像我,不止是眼睛像,”小巴蒂恬不知恥的說,“這下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訴别人你的兩個孩子姓克勞奇,而不是見鬼的阿克利了,你應該是克勞奇夫人,但是這幾年别人都喊你普威特女士。”
“暫時不可以,”莉安憂心忡忡的說,“我跟黑魔頭打了一架,雖然他差點兒把我殺了,但估計我已經在他那裡挂上号了吧?他居然想殺死我和穆迪再追哈利。”
“你說得對,這個問題其實也很容易解決,隻要說你中了我的奪魂咒就好,像皮爾斯·辛克尼斯那樣,”小巴蒂摸着下巴思忖道,“不過這的确有暴露的風險,所以還需要親愛的再忍耐一些時間,除了鳳凰社的人,别人還是不能知道你的丈夫到底是誰。”
“你說莫麗他們會原諒我嗎?”莉安歎了口氣,抱着孩子進了客廳,她沮喪極了,連兒子做出各種古靈精怪的表情也沒能讓她開心一點兒,“我一直覺得赫敏很聰明,她也隐隐約約有察覺我們不太對勁,但我真的沒想到她會認為我是叛徒。”
“她認為我是叛徒,而你在傳遞情報,其實也沒錯,”小巴蒂毫不在意的說,“隻是她想錯了立場,我才是食死徒裡的叛徒,你在傳遞情報給鳳凰社。”
“那斯内普幹嘛要出賣真實的情報呢?”莉安憤怒的喊道,“他是不是完全倒向黑魔頭了,甚至切掉了喬治的耳朵!”
“如果他完全倒向伏地魔,他就不會說一半留一半,這是他取信于人的計劃,他應該還是鄧布利多的人,可能他還有更重要的工作,”小巴蒂也皺着眉,不停思索,“他跟我不一樣,你懂我的意思——他不是那塊料——魔法部,這才是我的戰場,鄧布利多的部署是讓我蠶食伏地魔在魔法部的勢力,我是他的心腹,所以我行事不需要很隐蔽,并且很方便,等魔法部淪陷後,我就會忙一些。”
“至于斯内普,他的戰場是霍格沃茨,我們兩個除了知道彼此的身份之外,并不清楚對方的計劃是什麼,不過鄧布利多可沒說讓我給他背鍋——當然,就算他說了,我也不可能背鍋,既然有人懷疑我,那我肯定會把斯内普賣掉,至于他那邊會不會受到影響,不關我事。”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而且我看波特挺讨厭他的,甚至是憎恨,那麼再多幾個罪名,斯内普恐怕也不會介意的,我上學的時候,經常看他和波特的爸爸大打出手,可憐的波特,他居然真的以為他爸爸詹姆斯·波特和西裡斯·布萊克是霸淩者,他們的确有可能是,但我得說句公道話,那是互毆,互相霸淩,斯内普隻是大多數時候打不過才顯得有點兒可憐,而且他并不是一個人,他們的小團體裡有埃弗裡和穆爾塞伯,他們同樣橫行霸道,欺淩其他學院的學生,斯内普這個家夥發明了許多惡咒,所以斯内普被吊着打的時候沒有人阻攔,所有人都在笑,因為這些咒語被用在了他自己身上,波特的爸爸和布萊克有點替天行道的意味,他們壓根不想阻攔詹姆斯·波特。”
“我不關心這個,斯内普讓我惡心,”莉安嫌惡的撇了撇嘴,“我隻關心喬治的耳朵。”
“神鋒無影有反咒,回頭我問一下斯内普。”
“他會告訴你嗎?”
“那我手段可就多了去了,比如在伏地魔面前給他上眼藥,或者派幾個渣滓去幹預霍格沃茨的管理事項,讓他的計劃受阻…反正收拾他很簡單,”小巴蒂嗤笑一聲,“他不告訴我更好,反正他不信任我,我給他搗亂也在情理之中,何況他喂了我那麼多吐真劑,不報複他,這是我的性格嗎?他肯定在提心吊膽,估計晚上睡覺都得睜着一隻眼睛。”
他散漫的聳了聳肩,“我就偷了一點兒魔藥材料罷了,他居然這麼對我,要知道我可是他的小夥伴,但他根本不顧大家一起做食死徒的情分,而且十幾年前他也躲過了戰後清算,所以他一定是堅定的鄧布利多的人。”
“不說他了,”莉安厭煩的揮了揮手,把蘭斯交給一旁仔細盯着她的赫洛,她嘴角抽了抽,望着自己的小精靈,“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在看我那差點讓我變成野妖精和讓我的小少爺變成孤兒的主人。”赫洛用空靈的聲音吟唱一般的說。
小巴蒂實在憋不住,神經病一樣大笑出聲,他懷中的洛特舉手氣憤的拍了拍他的臉,又指了指莉安的胸口。
“噢!你現在怎麼這麼會說話,”莉安無奈的呻吟着,“我這不是沒事兒嗎?快去陪你的少爺玩!”
“遵命,我那像她父親一樣玩命的主人。”赫洛不能反抗她的命令,但那眼神仿佛恨不得撲上來咬她一口似的,她鞠了一躬,抱着蘭斯搖搖晃晃的走開了。
莉安剛松了口氣,把洛特摟進懷裡,這時,閃閃很有眼色的把莎莫遞了過來。
她感覺自己的臉都在冒熱氣,隻好不自在的指揮她,“閃閃,你去做飯,蘭開夏火鍋,康沃爾餡餅——蕪菁牛肉口味,土豆卷心菜泥,熏三文魚。”
閃閃倒是沒諷刺她什麼,但是她會陰陽怪氣小巴蒂。
“女主人,我覺得這個菜單很耳熟,”她尖聲尖氣的說,“蕪菁牛肉是我的巴蒂少爺最喜歡的餡餅口味呢,難道是我的巴蒂少爺今天要回家嗎?兩位小主人都快想死他了。”
說完,她突然眯起了網球一樣的大眼睛,像模像樣的打量了一會兒小巴蒂,用很不走心的驚訝語氣感歎道,“哎呀,好像是我的巴蒂少爺回來了,天呐,都是閃閃的錯,是閃閃沒認出來,真是太久沒見了——”
這話說得怨氣十足,空氣裡一股濃濃的尴尬,小巴蒂的下嘴唇抖動着,他在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我都從霍格莫德回來一個月了,你還念叨這件事,你不煩嗎閃閃?你最近怎麼跟我母親似的?小精靈也有更年期?”
“閃閃不知道更年期,但是您的母親的确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閃閃搖了搖頭,耳朵啪啪的扇動着,“但是少爺也在玩命,而且就算你回來了也總是不在家,甚至有幾個晚上女主人都應付不過來,畢竟兩個小少爺實在是太活潑了…”
“好了好了,别說他了,我真的餓了,昨晚到現在我們都沒吃飯,”莉安打了個圓場,“閃閃你快去吧,讓伊夫去花園裡盯着房子外面,一旦有人試圖尋找我的房子就馬上通知我。”
“知道了,女主人,閃閃是個好家養小精靈,閃閃聽主人的話。”
說完,閃閃那兩個燈泡大的眼睛又望了望小巴蒂,歎了口氣,也蹒跚着走了。
等伊夫離開了房子,莉安才如釋重負的揉揉太陽穴,小巴蒂立刻幫她解開了領口。
“别這麼慣着他,巴蒂,”莉安無奈的看着伏在自己胸口上的兩個小腦袋,用商量的語氣說,“蘭斯就從來不會這樣…”
“等莎莫吃輔食的時候就可以給他斷了,”小巴蒂說,“你要接受孩子們的性格和思想可能跟你期盼的不一樣,他們不是套在一個标準的模闆裡就能成為好孩子的。”
“你這是歪理,莉安拒絕了他的洗腦包,“何況我也沒打算對他做什麼,我是覺得這種縱容的行為不對。”
“但是他還小,你要教他懂事,最起碼要兩三歲,耐心點。”小巴蒂溫柔的哄勸道。
莉安歎息一聲,喃喃的說,“三歲時我沒了母親,四歲時又沒了父親,之後姑媽就像我的母親一樣,她肯定很難過,我傷了她的心。”
“莫麗不是認為你傷了她的心,而是她感覺很自責,如果她早一點接你去陋居,你就不會遇到我了,”小巴蒂的表情有些古怪,“但是這樣我們就不會有故事了,你不會喜歡上我。”
“這也怪不了她,那個時候,金妮剛出生兩個月,而羅恩也才一歲半,她肯定很忙,你沒有怪過她吧?”
“沒有,我當然不會怪她,畢竟我又不是她的責任,”莉安怔怔的看着他,“我不能想象我沒有遇見你的那種人生,我也不敢想,我覺得那并不是我想要的,如果不曾遇到你,可能會有其他食死徒闖進我的房子,然後斬草除根。”
小巴蒂沉默了一瞬,因為他知道她是對的。
其他食死徒絕對會殺了她,讓普威特這個家族徹底消亡,而隻有年紀最小的他才會抱着取樂的心态,頑劣的捉弄她一下,然後再悄悄離開她的房子。
“也許再過不久,莫麗就會來找你了,就像她對珀西那樣,哭哭啼啼的想跟你談談,希望你們能和好,讓你回陋居去。”
“我可做不到像珀西那樣當着她的面重重的把門關上,甚至把她親手織的聖誕套頭衫也退回去,”莉安一左一右的用手臂托着兩個孩子,神情柔和,“我知道是我的不對,而且他們隻是暫時沒辦法接受你的身份,但是隻要仔細想一想,你沒變過,對他們來說,一直都是喬希·阿克利,我想他們會明白的。”
她的目光轉向窗外,盯着房子外那條小街。
十六年前,在那個雨水幾乎快要倒灌進房子裡的雷雨夜,她看到了獨自一人行走在街道上的身影,他穿着兜帽長袍,渾身上下濕漉漉的,離她和她的房子越來越近…
她一直趴在窗戶上看着他,她知道他不會注意到自己——房子有保護咒,然後赫洛說,“小主人,我們回去吧,該睡覺了。”
她點點頭,跳下窗台,邊走邊吹蠟燭。
她想,也許吹到最後一根的時候,他也不會發現她,發現這個房子,但是她願意留着一根蠟燭,一抹光亮,不僅僅是為了他,也是為了自己。
她沒有試圖呼喚他,因為他們隻是陌生人,她也不指望他會聽到她的祈禱,走進她的房子,因為她一直都像一個被抛棄的漂流者,所以當她在荒島的高處瞥見一艘帆船時,她并不想點燃火堆——因為以前見過太多這樣的船,所以不想讓希望再次破滅。
當他粗暴的闖進來,擊昏她的小精靈,朝她走來時,她看着他越來越近,把她抱起來,她知道她已經原諒了他,盡管所有的決心都與此相反——他是個壞人,她應該憎恨他。
當年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因為這是一種恐慌、憤怒、希望和期望雜糅的感覺,以至于在她忍不住想要揚起嘴角的那一刻,她就猛然發現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高興了,她試圖通過想一些悲傷的事來壓抑住笑容,始終面無表情的看向他。
第二天醒來他是不是不見了,或者因為她沒有在他醒來之前醒來,對他說希望他留下而讓他失望了,這些都無關緊要,他們就像放了對方兩小時鴿子的人又遇見了,然後像多年未見的戀人那樣繼續相處——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他從未離開過那樣。
她想讓自己不在乎他的親吻,因為隻要她不抱任何希望,不用絞盡腦汁的思索如何把他帶進自己的生活,不用擔心他的安危,她就能享受他的陪伴,在每個夜裡被他抱着,和他一起歡笑,然後在畢業的時候離開他。
她曾經,甚至在那時她就悲哀的知道自己像一個瘾君子,她決心戒除毒瘾,隻是為了可以偶爾享受一次而不用擔心上瘾,但是他先是來到她身後,在她耳邊低語些什麼,她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在自己的脖子上盤旋,然後他輕輕靠近她的嘴唇,粗暴的把她壓在辦公室的窗戶上,冰冷的玻璃抵着她的後背,臀部貼在一起——她感覺到這是一個他想要對她求歡的明示,這不是暗示,因為他壓根沒打算說什麼,沒打算給她裝作聽不懂從而拒絕他的機會。
他不會讓她戒掉他的,永遠,永遠。
她懷中一空,他拿走了兩個孩子。
“閃閃做好飯了,走吧,吃完我們再去睡會兒覺,也許這兩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小巴蒂猜得不錯,因為當第二天兩人一覺起來時,伊夫立刻敲了敲門,然後走進卧室,遞給他們一封信。
“小姐,不是那隻老貓頭鷹,而是一隻像是得了狂躁症的很小的貓頭鷹送來的。”伊夫啞着嗓子說。
“噢,那是羅恩的小豬。”莉安接過了那封信,翻來翻去的看着,手有些抖——她拿不準要不要拆開它,她怕裡面那張羊皮紙上寫的東西不是她想看到的。
小巴蒂的長腿懶洋洋的一勾,她立刻郁悶的倒在了床上,他從她手裡拿過那封信,幹脆了當的打開了它。
“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小巴蒂一目十行的看完,“查理回來了,他邀請你去陋居,說想跟你談談,德拉庫爾夫婦要來了,婚禮會如期舉行。”
“看來芙蓉原諒了比爾,”莉安松了口氣,“我真的很擔心,要是他們因為我——”
“芙蓉那個性格,不會甘心被人打敗,”小巴蒂懶懶的說,“她想證明自己會過得比你好,并且放棄比爾是你的錯誤,但是就算你後悔了,比爾也不會再跟你發生什麼,因為他已經有了她——我猜是這樣,但真相也差不了多少。”
“那我可太高興了,如果有必要,我願意裝出一副痛哭流涕的樣子,隻求她消氣,安穩的和比爾過日子,”莉安說,“但是查理…我不知道查理是什麼意思…”
“查理是韋斯萊家唯二沒有對我們的事發表意見的人,另一個是珀西,但是我想珀西的态度你肯定能猜到,我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小巴蒂繼續說道,“查理代表了莫麗和亞瑟的立場,你不明白嗎?他們在暗示,隻要你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好好的談一下我們之間的經過,他們就會接受了,因為之前我們的态度太強硬了,很多人不能理解。”
“那我們要去陋居嗎?”
“去,當然去,我不能讓你衆叛親離,何況查理的意思是,他們忙不過來,要招待德拉庫爾夫婦,要準備波特的成年生日宴,還有比爾的婚禮,現在大家都忙得團團轉,咱們得去幫他們,”說話間,小巴蒂已經站起身,從衣櫃裡拿出套頭衫和黑色火龍皮夾克外套,“走吧親愛的,估計我們要面對的不是查理一個人。”
莉安繃緊了臉皮,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面對他們才好,她一向不是個愛說愛笑的人,隻有跟小巴蒂在一起時候,她臉上的表情才會生動許多。
隻有他能讓她笑得最真切。
也隻有他能讓她淚水流幹。
小巴蒂瞥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又從衣櫃裡翻出來熱褲和一件繪着星球的黑色短上衣給她。
“這個也太…”莉安穿上後,盯着自己露出來的一截小腹,嘴角不停抽搐着。
“很辣,我喜歡。”
莉安瞪了他片刻,最終沒有反對,她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跟他計較,在蹬上一雙和小巴蒂那雙靴子差不多的短靴後,她終于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你不喝複方湯劑了?”
頓了頓,她又輕輕的說,“這樣也好,巴蒂,變形的感覺太難受了,我真希望以後你都不再喝它。”
“當然,以後都不用喝了,格蘭傑也算做了件好事。”
小巴蒂看了看仍然在睡覺的女兒,牽着莉安的手穿過客廳,準備去保護咒外面幻影移形。
兩人來到花園裡時,就看到蘭斯騎着掃帚在溜赫洛,赫洛在後面大喊“蘭斯少爺”,而洛特蹲在草地上,正拿着喬治和弗雷德送來的戲法魔杖戳一隻綠色的大肉蟲,那蟲子蠕動着膨脹起來,很快就有香腸那麼大了。
莉安連忙把頭撇了過去,這時,閃閃匆匆跑到他身邊,差點把蟲子踩爆,氣得洛特對她嗷嗷大叫。
“壞!閃閃!壞!”
莉安:……給我這個不愛說話的兒子急得都開始說話了。
“對不起,小少爺!是閃閃的錯,閃閃幫你把它變成氣球那麼大好不好?”
莉安立刻挽住小巴蒂的手臂,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急切,“快!我們快走!”
小巴蒂呲着一口白牙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哎喲——我們這就走!”
被莉安狠狠的擰了一下手臂内側的肉後,小巴蒂立刻帶着她随從顯形了,于是兩人迅速旋轉起來。
像是被擠在一個厚厚的橡皮管子裡,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遭受着擠壓,在窒息之前,無形的管子突然迸裂開來,他們站在陋居的花園中,新鮮的、帶着花香的氣息撲在他們臉上。
莉安從沒見過陋居的院子這麼整潔,平常散落在後門台階上的鏽坩埚和舊雨靴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株新栽在大盆裡的振翅灌木,門的兩邊各放一盆,雖然沒有風,但葉子悠閑的舞動着,形成一種迷人的、微波漣漪的效果。
雞都關起來了,院子也清掃過了,近旁的花園都修剪裝扮一新,不過少了平常那些跳來跳去和克魯克山打鬧的地精,顯得有點冷清。
門裡突然有人在大聲叫喊。
“莉安,是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