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
不出多時,黎清歡就被皇上派過來的人接近了皇宮之中。
“臣女黎清歡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皇上雖然讓黎清歡起來,但是眼神依舊是緊緊地盯着手中的奏折。
“皇上,臣女有罪。”黎清歡并沒有起身,隻是跪在地上一字一句的說着今日的來意。
“哦,何罪之有啊?”皇上啪的一聲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下面的黎清歡,帶着疑惑的問道。
“臣女家中庶出姐姐出嫁後,飽受欺淩。臣女一時之間看不下去,直接找上了門,将人打、打了一頓。”說到此,黎清歡裝作心虛的樣子。“然後,臣女就直接讓人和離了。”穩了穩心神,黎清歡将餘下的話都說了出來。
“你可知曉朕最為痛恨那些個庶出的子女,哪怕是朕自己的子女也是疼愛有餘的。”皇上的語氣之中聽不出什麼意思,隻有一片平靜。
“臣女年幼時也是這般,直到有一次臣女獨自一人在湖邊玩耍不小心掉進了湖中,周圍又無下人,在幾近喪命的時候是我庶出姐姐看見了,這才救了我一命。也是這樣,臣女這才認可了姐姐。”黎清歡叩首,心中也是忐忑的。不過,這些話嘛,都是假的。她從一開始就覺得庶出并不一定都是壞心腸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皇上并未叫黎清歡起身,她也是不敢随便起來,隻能一直跪在地上。
“照你這般說,朕反倒不能怪你,還得賞給你一些個東西了?”
“皇上,臣女可沒有這種意思,這都是您說的。”一聽到這話,黎清歡便知曉皇上不會怪罪她了。
“起來吧,你這個性子,什麼時候能夠改改。”皇上一聽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還不都是您和皇後娘娘養出來的。”黎清歡一臉驕傲的說道。
“你呀,行了,這件事朕知曉了。你也是情有可原,朕就不多說什麼了。若是無事的話,就退下吧。”
“是,皇上。”
養心殿的宮門開了又被關上,皇上坐在龍椅上,一雙手不自覺的撥弄着手指上面的扳指。“雙全,你說朕這些年是不是對庶出的子女要求的太過于嚴苛了,就如同之前的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熱中的女子一般。”
“皇上,您也是不知曉這些事情的,怎能怪在您的身上呢。”
“明日下朝之後,你将趙愛卿找來。”
“是,皇上。”
隻是今日過後,皇上再也沒有機會找他了。
剛剛走到宮門的黎清歡,迎面就碰到了一個身着铠甲急匆匆往宮裡面走的士兵。經過她的身邊時,仿佛還能嗅到一絲血腥氣。她不自覺的站在了原地,看着那道身影越走越遠。
“二小姐,怎麼了?”領路的宮人看着半天沒有動彈的黎清歡,問出了聲。
“無事,我們繼續走吧。”那人身上的铠甲一看便知道是北疆的,如今先不說還不是回京的時候,就算是又怎會隻有一人回來。且那人身上還殘留着一絲血腥氣,身上恐怕是有傷,看樣子北疆恐怕是亂了。
“二小姐,奴才就送您到這了。”
“好,多謝公公。”說完,還将衣袖中的一個荷包遞了過去。“一點心意,給公公買杯茶喝。”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黎清歡就回到了鎮國公府。一刻也沒停直接就回到了院子,俯身在書桌上寫着什麼。“秋月、春杏,你們進來。”
黎清歡揉了揉手腕,好幾日沒有寫字,手腕都有些經受不住了。“你們二人将這兩封信分别交給單雪和譚蓉蓉,再讓她們在看完之後燒掉,告知秦安書和徐苒兒。”
“是,奴婢知曉了。”
次日早朝,皇上大發雷霆,直言監管禦史都是瞎子嗎。北疆如今身陷險境,京都竟然還不知曉,整日飲酒作樂。一天之内,三個管理北疆事務的禦史皆被處治。事後,皇上決定禦駕親征,鎮國公、黎宏(黎清歡的二叔)、陸苗皆封為先遣将軍、元帥出征,而世子黎義作為糧草官亦是随軍。
而黎清歡也是自黎義等人下了早朝以後,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父親,您和祖父、二叔是要去北疆了嗎?何時動身?”
“歡兒,三日後我們就要起身了。如今,你大哥、二哥他們有的在外求學,有的還在軍營中鍛煉,家中隻有你們這些個女眷,所以爹爹不在家中的時日,你一定要好好聽你娘的話,看顧好家中。”黎義眼中含着淚水,仔仔細細的叮囑着黎清歡。
“父親,我也要去。我也自幼習武,也熟讀兵書,我去了也能驅逐外敵的。”
“歡兒,往日裡任何事父親都能答應你,這件事不行。戰場之上無兒戲,你去了,我還要分心照顧你。”黎義一臉嚴肅的看着黎清歡。
“可是我。”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你先回去吧,我同你母親呆會。”
“是,女兒這就退下。”
回到自己院子的黎清歡拿過立在一旁的銀槍舞了起來。
“小姐,您真的不去了?”
“這怎麼可能,不能光明正大得去,我便偷偷摸摸的。等到了北疆,我爹也不能将我趕回來了。”
“小姐。”秋月有些猶豫。“有事你就說。”“小姐,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不如您便不要去了。”
“秋月,你放心吧。你家小姐我若是打不過,自然是會跑的。”
看着又舞了起來的黎清歡,秋月的臉色愈發沉重,她知道若是真有不對的情況,小姐隻會一直沖在前面,那裡還會跑呢。
三日轉瞬即逝,城門口已經集結了大量的士兵。由于這次是禦駕親征,若是早日回來也便無事,若是歸期不定,那麼黎清歡和顧雲帆的婚事也便延後,這也正好随了黎清歡的意願。
随着皇上的一聲大喝,正式開啟了前往的北疆的行程。黎義總覺得那人的身影有些熟悉,但是還未等到他仔細地看上一看,就動身了。待事後想要再看上一看的時候,卻再也不見那道身影了。因此,他也隻好将滿心的疑惑放進了肚子裡面。
轉眼間,已經行至到了十分之九,黎義也終于知道那道熟悉的身影是誰了。“黎清歡,你真是胡鬧,竟然還真跟過來了。真是放肆,看來就是平日裡對你太好了。”
“嘿嘿,父親,我都已經來了,您也不能将我趕走啊。”黎清歡像個鹌鹑一般,在一旁弱弱的說道。
“誰說不能,跟我走,我這便送你回京都。”說着,就要拉着黎清歡走。
誰料想,正好就碰到了外出巡營的皇上。
“微臣參見皇上。”
“愛卿請起,這是?”
“皇上,是我啊。”
“歡兒!你怎的出現在這裡?”
“皇上,我知曉您們要出征,我也跟着祖父學了多年的武,就想跟你們一起去。但是,父親不讓,我隻好偷偷跟着來了。您不要怪父親他們,他們都不知曉的。”黎清歡馬上為自己的祖父、父親們辯解道。
“皇上,都是微臣教女無方,還望皇上恕罪。”黎義跪在地上。
“行了,歡兒的武功我自是知曉的,既然想去那便跟着一起去吧,自是要注意安全。”
“多謝皇上,還是皇上您最好了,日後我一定每日為您做好吃的。”
“你這丫頭,就會得了便宜還賣乖。”若是一般的皇帝自然會對這樣的臣子感到不滿,但一則他自幼受到鎮國公的照顧心中還将其視作自己的父親,二則黎清歡也是他自小看着長大的,還是自己兒子的未婚妻,自然是怎麼看怎麼好,就算是鬧出了天大的窟窿,他也能将那個窟窿補上。
沒過幾日,隊伍就到達了北疆的最後一座城池,也看見了身處在戰火之中的百姓的生活。這場戰事導緻這些無辜的百姓終日惶惶不能自己,人都變得十分憔悴。
駐守将軍本想行禮,但是皇上說在這裡先不必在乎這些繁文缛節。就這樣,一行人在城中巡視着情況,甚至還去了牢獄看了一眼那個細作。
一連幾日,離蓉軍并沒有前來,皇上等人也就就此機會熟悉軍中的情況。
“報!元帥,離蓉國送來請戰書。”一名士兵帶着一封信跑了進來。
“好!明日就讓我們在那裡決一死戰。”皇上和鎮國公一番商議之後,大聲說道這個決定。
晨曦初破,天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魚肚白,兩軍對峙在廣袤無垠的平原之上,偶爾有幾處潭水。夏國陣營,驚奇咧咧,甲胄森嚴,士兵們手持着長矛利劍,面如寒霜,眼神中閃爍着對勝利的渴望和對死亡的無所畏懼。離蓉軍隊,同樣的陣容嚴整,鐵騎轟鳴,戰馬的嘶鳴與戰鼓的轟鳴交織在了一起,震撼着每一個人的心。
“将士們,今日朕與各位同面敵軍,你們記住就算是朕被敵人打下馬背,你們也不許停止進攻。骨可碎,血可流,家國不可破,生生死死不回頭!”
“是!家國不可破!家國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