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門康輝死了。
他甚至是靜悄悄地死在家裡,一直到第二天的選舉他一直沒出現衆人才找過來,結果發現對方就那麼躺在床上一臉安詳。
如果不是眉心的那個血窟窿,沒有人會相信一代自衛隊高層幹部就這麼悄無聲息死去了。
因為土門康輝沒有出現在選舉現場,土門宅邸附近圍滿了記者,因此他死亡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被傳了出去。
笹花杏奈知道的甚至比公安那邊還要快——通過新聞。
昨晚貝爾摩德送她來治療所的時候就把手機還給她了,笹花杏奈現在是能聯系到外界,接觸外界信息的。貝爾摩德不像琴酒那麼多疑,她手機沒被裝什麼奇怪的監聽監控軟件,很安全。
她身上的傷其實沒那麼嚴重,不過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她也樂意待在這裡賣一個破綻。
至于這間屋子,昨天笹花杏奈已經觀察過了。廁所裡是沒有監控和監聽的,還算boss有點道德。
病房裡有兩個攝像頭,一個對準門口,一個對準她的床。至于監聽,她目前在花盆裡發現了一個,投屏那也發現了一個。
當然,她找的過程中完全沒有避着監控的意思,boss看到就看到了,想來他也沒工夫一直盯着。像她們這樣身份的人,沒有點兒警惕心是不可能的。
【琴酒沒有為難你吧親愛的。---笹花杏奈】
這條短訊她是發給安室透的。她确定自己的手機很安全,可她不确定對方的手機是否安全,對方是否安全。
誰知下一秒安室透竟是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喂,波本。"
笹花杏奈靠在枕頭上語氣還帶着些虛弱。
電話那頭安室透的反應也很快,他意識到笹花杏奈現在所處的環境大概不太方便說話,不過他倒是可以。
"Maria,你身上的傷還好麼。"
他叫的是Maria不是Anna,就像笹花杏奈叫的是波本不是零一樣。
"我沒事,咳咳。隻不過,達令這麼快就要跟我劃清界限了嗎咳咳,居然都不叫我的名字了。"
病床上的少女輕嘟着唇,語氣是自然的撒嬌。一頭長發鋪灑在身後的靠枕上,配合她蒼白的臉色格外惹人憐愛——就是那矯揉造作的咳嗽充滿了綠茶的味道。
笹花杏奈聽見安室透的呼吸有一瞬間的停滞,想來是被她剛才那句‘達令’給雷到了,她極力地抑制着想要向上揚起的嘴角,耷拉着雙眼看起來十分委屈。
"...倒也不用這樣告訴我你的手機現在很安全吧Anna。"安室透長歎了一口氣。
果然,就是因為那句‘達令’。
"人家肯定不是卧底呀,我自然相信你也不是。"笹花杏奈拿起一縷散在肩畔的發絲打着圈兒玩,語氣有些抱怨,"可是波本你居然跟我這麼生疏,還真是辜負我的信任啊。"
直接忽略掉笹花杏奈的‘瘋言瘋語’,安室透的語氣很快恢複了冷靜自持。
"我的身份暫時沒有暴露。不太清楚基爾那邊是什麼情況,貝爾摩德沒有懷疑我,不過琴酒應該是還在懷疑階段。"
笹花杏奈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似乎被極大地取悅到了,"啊--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原諒你了。但是,沒有下次了哦波本。"
兩人的對話牛頭不對馬嘴,可他們心裡都門清。
既然能自由行動那就是被排除了嫌疑。朗姆那邊的态度還是跟往常一樣,以朗姆多疑的性格審訊室的監控應當是看過了,現在的表現就是打消了對他的懷疑。
貝爾摩德自是不用多說,琴酒沒有證據也不會輕易動手。基爾到現在都沒有露面,想來他們是懷疑到她身上了。
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太厚道,反正他們懷疑的是基爾不是他,狗咬狗也好。真希望基爾的表現漏洞百出一點,正好模糊一下組織的視線。
隻不過...
"土門康輝死了,土門宅邸的戒備程度比起警視廳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他居然這麼輕易就死了。"安室透皺着眉慢慢分析,"賓加昨天提前走了,應當是收到了朗姆的指示。可賓加到底是個科技人員,他的身手沒好到這種程度。"
病房裡的監控紅點胡明忽滅,顯然是正在運行的狀态。
笹花杏奈将手機放在肩膀和脖子間夾着,空出的手拿過身旁桌子上護工洗好的葡萄放進嘴裡——雖然她也沒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到需要護工的程度。
可是一醒來旁邊就有洗好的水果吃,這種感覺還不賴唉!
安室透沒敢随便聯系公安,但調查土門康輝的死因及死亡時間并不是難事。
安室透:“昨天琴酒跟貝爾摩德一直到淩晨才離開,跟土門康輝的預計死亡事件顯然是對不上号的。所以,我懷疑是朗姆的人動的手。”
朗姆的人?
笹花杏奈跟安室透的腦海裡同步浮現出一個擁有琴酒同款銀色長發且身手十分利落的人,朗姆的心腹之一,庫拉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