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前,西院客房。
戴着唇釘的趙岩立扒在門邊,從門縫的位置往外看去……
“還真的有人出去!是隔壁帶了兩個婊.子的那隊人。”趙岩壓低嗓門道。
他的兩個隊友黃毛男和瘦高男都湊了過來,眯着眼睛對着門縫外看了看。
黃毛男面露淫邪地嘿然笑了幾聲:“在這種地方都不忘玩兒女人!傻.逼玩意兒。”
瘦高男倒是不像隊友腦子和屁股長反了方向,隻是“啧”了一聲,皺眉道:“這麼晚了,他們去哪兒啊?”
“去作死呗。”唇釘趙岩無所謂地聳聳肩,“就跟無限流小說裡那些炮灰一樣,上趕着送死!”
黃毛男深感同意地點頭:“這種危險的時候就應該苟着!行了,睡吧睡吧,還專門為這動靜起來一趟,耽誤老子休息。”
三人檢查好門闩,再度躺回了屋子最裡面那兩張并成一張的大床上。
……
“哒,哒,哒!”
“哒,哒,哒!”
睡在床最外側的瘦高男耳朵動了動,側坐起身,仔細聽去——
是腳步聲!
在過分安靜的環境中聽得異常明顯。
他推了推旁邊已經開始打鼾的隊友:“哎,他們好像回來了。”
趙岩睡在最裡面,不耐煩地道:“誰管他們,沒準是被鬼追回來的!”
瘦高男一聽,也覺得跟自己無關,再次披上被子睡下。
這種老式的拔布床帶着床幔,靠腳的那側能系上,靠頭的這邊繩子是斷的,半幅床幔散落下來,半遮半掩住了外面沒有點燈的漆黑的世界。
“吱嘎吱嘎吱嘎——”
是開門闩的聲音,果然是隔壁的那群人回來了吧。
瘦高男安心地閉上眼。
“哒,哒,哒!”
“哒,哒,哒!”
這群人的腳步怎麼這麼重……隔着一堵牆都聽得那麼清楚。
瘦高男煩躁地用被子蓋住耳朵!卻突然地,電光火石間,一個念頭撞入他的腦海中——
隔壁的所有人都出去了!!進屋怎麼會需要開門闩呢!!??
他渾身驚出了一層白毛汗!!
“哒,哒,哒!”
鼓膜詳實地傳遞着聲音中蘊藏的信息!
那腳步聲,分明……分明就是……
“哒,哒——!”
腳步戛然而止,就停在了離他不遠的地方!!
瘦高男全身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艱難地扯下蒙着腦袋的被子,點開手機手電筒戰戰兢兢地看過去。
一半的床簾遮住了視線,露出一隻繡了“壽”字的袖子,和下面青灰色的手!!
有個“人”——
正站在床邊看着他們!!!
……
時間回到此時,東院靈堂供桌下。
鐘祺白的視線透過桌布上劃出的小小洞口往外探索——
目光自下而上:拖到地面的桌布、青石闆磚、紙花、棺材……還有一個站在棺材邊的穿着壽衣的“人”!
看不清全貌,隻能看見這“人”木頭一樣杵在棺材旁的半截身體。
這時,肩膀被誰戳了一下!
繞是鐘祺白膽子比天還大頭皮也不由得一麻!他轉過頭去,卻見戳自己的是越喜。她正滿臉求知欲地看着他。
越喜用口型道:看見啥了?
光聽見腳步聲消失看不到外面的情況,讓人心裡慌得緊!
鐘祺白摸出包裡的手機,把亮度調到最暗,在備忘錄裡一邊實時盲拼打字,一邊舉着給身旁的人看:
【看到了一個穿壽衣的,可能是少爺。】
【他好像在看什麼?】
【他跨進了棺材。】
【他OIS@!8UO#…】
備忘錄裡的文本驟然變成了一串亂碼!
越喜驚出冷汗,擡頭借着手機微弱的光線看向鐘祺白。
隻見他的喉頭滾動,額角的青筋正猛烈跳動着,卻如石頭般動也不敢動!
……
此刻的鐘祺白,正透過那個小洞,與一雙沒有瞳仁的眼睛“對視”。
那是一個紙紮童子,花花綠綠的色彩搭配着白紙糊出來的臉,小嘴卻異常地鮮紅。沒有眼珠子的眼睛,就像察覺到了什麼一樣,正一錯不錯地對準了供桌的方向。
越喜跟着屏住呼吸,耳朵和眼睛卻瘋狂地采集起周邊的信息。
“嘻嘻!”
“嘻嘻哈哈!!”
這是……小孩子的笑聲?
緊跟着,頭頂的桌闆劇烈地晃動了幾下,似乎有一個很沉的東西順着桌角爬上了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