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不穿裙子，我也不塗口紅！”張抒意連連擺手。

從開始錄節目起，張抒意就很配合，甚至主動制造爆點，這還是黎垣頭一回見他對什麼東西抗拒得這麼明顯，他跟舞蹈老師說，“老師，露腳踝就露腳踝吧，裙子我來穿，口紅我也可以畫。”

“黎垣穿，他穿好看！”張抒意連忙點頭，看黎垣的眼神充滿感激。

“張老師，裙子是肯定需要您穿的，黎老師穿的話，藝術效果會大打折扣。”舞蹈老師笑起來很優雅，眼睛看着張抒意，稍稍作出了一點退步，“至于口紅，張老師先别着急拒絕嘛，先練舞，塗不塗化妝的時候再定奪。”

直播間屏幕被張抒意的臉裝滿，焦距放大到觀衆都能看清他臉上的絨毛。

他臉上的表情震驚又麻木，“還要化妝？！”

張抒意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幼兒園被其他小孩兒鑽裙底，指着嘴巴笑的時候，他當時氣得都沒等司機，一路哭一路走回家，路邊經過的姨姨還問他：“小姑娘，是不是找不到家啦，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小姑娘張抒意哭得更傷心了。

……

看到張抒意對化妝的反應，彈幕的震驚不比他少。

【這麼震驚，意思是您這張臉一點妝都沒帶？！】

【沒化妝？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

【我不信！怎麼會有人皮膚這麼通透，還一點毛孔都沒有的啊！】

【草……好牛逼的一張臉】

舞蹈老師也很驚訝，“你們錄節目之前不化妝嗎？”

張抒意搖頭，“節目組沒說要化。”

黎垣笑着調侃他，“張老師對化妝這麼驚訝，之前的戲都怎麼拍的？”

張抒意不好意思地笑笑，大大方方地說，“我沒演過主角，跑龍套和演屍體用不着化妝。”

【哈哈哈小意你怎麼這麼實誠啊！】

【黎總！你老婆演過什麼角色你都不知道？扣分！】

【你倆咋也跟假情侶似的。】

【人不是剛确認關系沒多久嘛，了解不深也正常。】

黎垣拟合同之前隻知道張抒意是混娛樂圈的，從沒搜過他的百科信息，更别說看過他演的影視作品。

舞蹈老師也笑了，八卦之魂熊熊燃燒，“你們認識多久在一起的？”

【老師您配享太廟！】

【嘴替老師前途似錦！】

黎垣還在編，張抒意就搶答了。

張抒意輕笑，避重就輕地說，“算一見鐘情吧。”

彈幕又是一陣啊啊啊。

【你們倆長着這樣一張臉，一見鐘情太合理了】

閑聊結束，舞蹈老師播着視頻，讓張抒意和黎垣先總體看了一遍。

“我們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學。”

張抒意最後掙紮了一下，“老師，真的不能讓黎垣穿裙子嗎？”

“不能。”舞蹈老師斬釘截鐵，“玫瑰花形狀的裙擺必須要貼着地才有步步生花的效果，露一截腳脖就全無美感了。”

“好吧。”張抒意努力勸服了自己。

他才入圈沒多長時間，以後說不定還會有更多演戲的機會，指不定穿裙子的戲還多着呢！

“開始吧。”他說得視死如歸。

“先練練基本動作。”舞蹈老師示範了幾個wave，然後讓黎垣到一邊去練，接着指導張抒意學習基礎的跳躍動作。

“這個是小跳，你先試試。”

張抒意學着她的樣子往上蹦了一下，同時把足尖繃直。

“很厲害。”老師不吝誇獎，給張抒意豎了個大拇指，“一點舞蹈基礎都沒有的人頭一回就能跳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張抒意小時候還挺喜歡舞蹈的，但張父張母覺得這是女孩子才學的東西，他便也慢慢放棄了。

現下突然被誇，他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控制不住心裡的竊喜，嘴角簡直比AK還難壓，“一、一般吧，我再練練。”

黎垣一隻手撐着牆練wave，無意間看見他的小表情，微微挑了下唇。

要是張抒意是一隻狗，他肯定能看到他身後搖動的尾巴。

這人和他想象中的差很多。

在咖啡廳裡簽合同時第一次見面，他從門口走進去的第一瞬間視線就落到了張抒意身上。

他當時想：也行，和長成這樣的人聯姻的話，怎麼都不算虧。

張抒意合同簽得很爽快，黎垣心裡又低看他幾分：還以為他不是俗物呢，結果看見錢眼睛就發光。

現在快錄了一天的節目，張抒意在他心裡的形象又有了改變。

長着一張濃顔酷哥臉，光看着就不好親近，卻會為舞蹈老師一句誇獎高興得搖尾巴。

看似冷漠寡言，和人稍微貼近一點就從脖子紅到耳根，說話都磕巴綿軟。

學完了小跳，舞蹈老師又教張抒意學了大跳。

兩個人分開練習了近二十分鐘後，他們開始學組合動作。

“先從難的動作開始。”舞蹈老師手拿紅木戒尺，站在一旁指導，“黎老師，攬着張老師的腰。”

黎垣站在張抒意對面，一隻手穿過他胳膊底下，手掌心輕輕搭在他腰間。

張抒意記得這個動作，剛才看表演的時候男舞者就是這麼握住女孩兒的腰，單手攬着她在半空中轉了個圈，鮮豔的紅裙随着動作在空中展開，如同一朵盛開到極緻的玫瑰一般豔麗。

他學着舞蹈中女孩的樣子，把兩隻手搭在黎垣肩膀上。

“黎老師再往前貼一點，兩個人胸口貼到一起。”

黎垣便往前一步，和張抒意胸膛相抵。

張抒意稍低着頭，黎垣個子比較高，溫熱的呼吸全撲在他頭頂。

接着，張抒意聽着腰間傳來“啪啪”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