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逮住一個被熱情的貓咪們追得到處逃竄的吟遊詩人,需要準備什麼?
抱着酒的巴巴托斯慢悠悠走出城,過橋時看見那個愛在橋頭喂鴿子的小男孩正蹲在橋面上抹着眼淚哭得驚天動地,而那片橋面上沒有鴿子,隻見着散落了好多羽毛和些許血迹。
有風偷偷跟神靈告密,那正是貓咪們被吟遊詩人逃跑時驚起的鴿群所吸引,玩鬧興趣轉移後的傑作。
忍不住嘴角一抽的風之神欲言又止,默默拉開了與小男孩的距離。所幸哭得正傷心的小男孩并未留意到他的出現。
沿着路一直朝前走,風卻扯動他發絲往旁邊引。巴巴托斯無奈,繞過廢棄的祭祀廟宇,踮腳摘下幾個靓麗美好的香甜日落果。
被驚動的草史萊姆偷偷冒出半個身子,大眼睛謹慎打量着奇怪的兩腳生物。察覺到視線的巴巴托斯回頭,隻看見一簇草葉在風裡抖。
走幾步,偷窺的視線如影随形。回過頭,眼熟的草葉又在幾步外抖個不停。巴巴托斯沉默了,幹脆折身返回,蹲在那簇草前,遞出了一個果實。
“不許再跟着我。”
神靈一本正經下達命令,把日落果擱到了草葉正中間。
草史萊姆乖乖裝死。
于是風之神也不再管停留在原地的目光,抱着剩下的幾個果子繼續朝前頭那個打眼的地标走去。
他一點兒都不着急。用腳丈量大地是少有的體驗,獨自細細品味一下也是不錯的——至于什麼特調什麼酒鬼,雲端之上的千風君主怎麼可能會知道那種東西嘛!
散布在風起地附近的風車菊悠悠轉動。
詩人數着蒲公英,坐在高枝上,滿臉無奈的縱容。
等啊等,等啊等,直到風将一縷酒香偷來。
視線掃過不遠處簡陋的丘丘人營地,巴巴托斯不悅皺眉,随即又舒展開來,走到樹下,擡眼望去。
蔥茏茂盛的大橡樹藏住了一個同樣綠色的家夥。
“嘿,小王子!要不要用你懷裡的東西換一場世上最好的吟遊詩人的表演呀?”
“不,我喜歡安靜。”
慘遭冷酷拒絕的吟遊詩人頓時就沮喪地耷拉了眼眉,“那,你要請我喝一杯嗎?”他委屈巴巴地問。
巴巴托斯笑出了聲。
“好呀。”
聲音尚未完全落下,原本坐在高處的詩人已化作青風溜了下來。巴巴托斯隻覺懷中一輕,飽滿的果子和那瓶酒已經全叫詩人用頭頂的帽子給兜走了。
詩人臉上的笑容格外快活。“小王子心情很好呢,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巴巴托斯瞥他一眼,嘴角向上翹了翹。
“你要是當面來問我,我就告訴你。”
詩人聞言怔了下,旋即啞然失笑。
——那可不行。
他在心裡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