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坐在木椅上的人突然放起了音樂,是首日語歌,音量不大不小,但又無法完全忽視。
湖邊起了陣風,樹葉沙沙作響。
月光下,一切都剛剛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土壤裡發芽。
氣氛不太妙,星見月咳嗽兩聲,轉身避開了他的視線,随口胡謅:“我說你身上有股香味,聞着上頭。”
時昶右手捏住衣領,低頭聞了聞,“就是普通洗衣液的味道……你突然走那麼快幹什麼?”
星見月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我對那個味道過敏,得離你遠點。”
時昶邁開步子,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什麼味道?”
荷爾蒙的味道。
星見月在心裡回答。
她追上姜冬也,喂狗喝了點水,随便找個出口,打算帶巧克力回家。
等車的時候,一對老夫妻推着推車從路邊經過,推車上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還有一條小狗。
星見月被巧克力拽着走到了推車旁,就順便看看花,她發現了一種花朵形狀很像一個個小鈴铛的粉白色鮮花,覺得新奇,“這是什麼花?”
老奶奶拿了幾支遞給她,“這是風鈴花,6塊錢一支,10塊錢兩支,很新鮮的。”
“我要四支吧,還有沒有别的顔色?”
“藍的、綠的都有,但不當季,我昨天就隻進到這一小把白。”
“這個顔色也好看,”星見月準備付錢,結果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剛才在公園裡她一直在給巧克力拍照片和視頻。
沒法兒付錢,隻能作罷,可老奶奶已經把花包好了,星見月看着老人瘦骨如柴的手,實在開不了口。
幸好他們兄妹倆還沒走,星見月大大方方地問:“好同桌,能借我20塊錢嗎?我到家給手機充了電就還給你。”
有事求人就是“好同桌”,沒事就是“我們不熟”。
時昶已經适應了她的變臉速度,從兜裡掏出一張100元的現金,順便問妹妹:“有沒有喜歡的?”
“我喜歡這個,”姜冬也指着向日葵,“一朵就可以了。”
老奶奶笑着挑了一朵最新鮮的,“向日葵15。”
時昶說:“要兩朵。”
這個年代,随身帶現金的年輕人不多,就算備着現金為了關鍵時刻應急,日常付錢也都是習慣性地用手機付。
現金對老人來說更方便,他大概也是看老奶奶年紀大了。
星見月看着他接過老奶奶找的零錢,總覺得鼻息間那股讓人上頭的味道存在感更強更了,明明推車上有那麼多鮮花,她應該聞到的是花香味,很奇怪。
“哥,車到了,”姜冬也舉着兩朵向日葵晃了晃,“見月姐姐,下次見。”
“拜拜,”星見月朝她揮手。
時昶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轉身看向星見月。
星見月帶着狗,上不了出租車,“我家離這裡不遠,散着步就回去了,放心啦。”
“我沒有不放心,”時昶回到她身邊,拿了張50元的現金遞給她。
連吃帶拿可不行,星見月連忙搖頭,“我不買什麼東西了。”
時昶說:“拿着吧,以防萬一。”
出租車已經開遠了,星見月捏着手裡的錢,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星見月比馮芸晚到家半小時,等她洗漱完,發現桌上放着一碗剝好的石榴,甜度适中,汁水充沛,她邊吃邊等杭霁回她的微信消息。
九點多,杭霁推過來一個微信賬号。
星見月正躺在床上跟馮芸講今天晚上在餐廳吃的哪一道菜最合她口味。
她點開一看,以為杭霁搞錯了,誤把哪個長輩的微信給她了。
【星見月:寶貝我要時昶的微信】
【杭霁:是他】
星見月一臉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