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會的,永遠都不會。”路桐的嘴角微揚,初生的日光落在他身上變得純潔無瑕。
“隊長那邊怎麼樣了?”
“我問問。”路桐拿起自己的手機,劃開由合照作為鎖屏壁紙的屏幕,撥打了前幾分鐘剛接到的電話。
“隊長,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嚴陵風醒了,有點輕微腦震蕩,不過沒什麼事,怎麼了?聽你語氣不太好。”
“沒什麼,一點小事,有什麼需要我查的嗎?”
“我回去找你聊聊。”
“不用——”
“我待會兒把嚴陵風的手機帶回去,你追蹤一下之前和嚴陵風打過電話的人。”梁澤舟打斷了他的拒絕。
“好。”路桐無奈地答應了下來。
“先挂了。”
梁澤舟等路桐挂了電話後,将手機塞進了衣兜中。
“我一個人進去吧,太多人可能對他的情緒造成不必要的影響。”他和一旁的李易說道。
“好的,那我先去為他辦出院手續。”李易開口道,接過梁澤舟手中的材料,往遠處走去。
醫院有些吵鬧,到處都是病患的哀嚎或是輪子滾地的聲音。
梁澤舟轉身敲了敲病房的門。
隻聽見一聲虛弱的“請進。”
他便推門而入。
“梁隊長啊。”嚴陵風艱難地坐起身,他的聲音很輕。
“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
梁澤舟在病房裡晃了一會兒。
“你這病房光線不錯。”
“是嗎?”嚴陵風随意笑了一下。
“梁隊長坐吧。”
“哦,謝謝。”梁澤舟沒有拘謹,而是很幹脆地坐在沙發上。
窗戶外的日光穿透玻璃照入病房,卻始終無法到達嚴陵風的視線之内,屋外的鳥鳴聲躁動,在一瞬間被石子吓得一哄而散。
“你沒什麼想問的嗎?”梁澤舟翹起腿。
“沒......”嚴陵風的手指交叉疊放,或許他在糾結。
窗外的鳥鳴再次響起,像是在催促着他趕緊作出決定。
“真的沒有嗎?”梁澤舟挑了挑眉,“那我先——”
“她現在怎麼樣了?”嚴陵風弱弱地問道。
“過得不錯,聽說她後天要參加粉絲見面會。”
“那就好。”嚴陵風松了口氣,該問的已經問了。
“你想去看看她嗎?”
“不用了,她過得好就行了。”
“你在和她離婚的那一天已經做好決定了,是嗎?”
“是,但為了她,如此又何妨?”
病房内有了一段時間的沉寂。
“你不後悔嗎?”梁澤舟突然問道。
嚴陵風頓了頓,“不後悔。”一句話脫口而出。
這個問題看似很難,實則簡單。
因為事已至此,談什麼後不後悔的。
他不後悔。
“是嗎?”梁澤舟轉頭看了看窗外的兩隻麻雀,也是一對即将被危機拆散的“鴛鴦”,“挺好的。”
“隊長,出院手續已經辦完了。”李易敲了門。
“進。”
李易推門而入,搖了搖手中的單據示意梁澤舟,“嚴先生可以出院了。”
“那我們走吧。”梁澤舟走到病床邊,嚴陵風很是自覺地起身下床。
梁澤舟當着他将手铐扣在他消瘦的手腕上,“咔哒”一聲,宣告嚴陵風牢獄生活的開始。
嚴陵風在起身的間隙抄起床頭櫃上的信,準備撕碎扔入門旁的垃圾桶中,但因為手铐拉扯着他的手,這個行為并沒有被完成。
他擡起頭疑惑地看着梁澤舟,是他在扯手铐。
“别丢啊,寫了這麼久,不送出去的話太可惜了。”梁澤舟略有笑意地說。
“你怎......”嚴陵風怔住了。
“猜的,”梁澤舟說道,“是要給江楚的是吧。”
他猜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