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被那個人帶出去了吧。”李易逛着地下室,說道。
“那我們要出去找嗎?”葉子彙問道。
“這裡還有一個門!”吳甜在周圍轉悠了一會兒,說道。
“能開嗎?這個門。”宋南行走過去,問道。
“好像可以。”吳甜用力推了一下那道鐵門。
刺耳的“吱呀”聲傳入他們的耳中,宋南行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面對他們的又是一段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李易,你和葉子彙上去看看,注意安全。”宋南行擡眼,對着樓梯間打量了一番,說道。
“小桐,打個電話給警局的辦事處,讓他們叫幾個冷州警局的人下來包圍現場。”宋南行思考了片刻,轉頭和路桐說道。
“還是我去吧,我怕這裡的人又使壞。”吳甜說完後就原路返回。
“也行。”宋南行抿了抿嘴,應道。
“南行哥,這……”路桐臉色并不好。
“别看了,對你的身心都不好。”宋南行勸道。
“沒事,我能承受得住。”路桐答道。
“她們……”宋南行表面上很是冷靜,可他的手卻在止不住的顫抖,低聲道。
桌上的人體解剖圖、手術刀、整容模闆,都讓他受到了記憶的沖擊。
他想起的并不是自己學醫時,看到的各種标本。
而是,
——“你不是解剖過很多小白鼠嗎?你對待它們都能面無表情的下手,為什麼對我不能?”
——“殺了我,你就能自由了,你想和誰一起,都不用經過我的同意。”
“不是的,不是的。”宋南行喃喃道。
“南行哥,你怎麼了?”路桐看着一直低着頭的宋南行,嘴中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擔心地問道。
“沒什麼。”宋南行先是一愣,後面才緩過神來,說道。
“要不要上去休息一會兒,我看你的臉色很差。”路桐扶着宋南行說道。
“也行。”宋南行答道。
路桐将宋南行宋南行送上去時,正好碰到了梁澤舟他們和冷州警局的人。
“南行哥這是怎麼了?”
“剛剛我們在地下室看到人體标本,剛開始南行哥還好好的,但是沒過多久,我看見南行哥一直盯着桌上的解剖圖,臉色變得很差,所以我就把他扶上來了。”路桐解釋道。
“小桐,扶我到外面坐會兒吧。”宋南行有氣無力地說道。
現在的他,太狼狽了。
“好。”路桐應道。
“我來吧,”梁澤舟眉頭緊蹙,走上前,扶住了宋南行的手臂,又示意其他人下去,“你們先下去吧,我待會兒就來。”
梁澤舟将宋南行扶到了法醫室外,找了一張椅子讓宋南行坐了下來,見宋南行一直低着頭,他蹲下來,對上宋南行那雙無神的眼眸,問道:“怎麼回事?”
“就是小桐說的那樣。”宋南行的情緒越來越消沉,說道。
“我想聽你親口說,自己說出來或許會舒服一點吧。”
“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你問。”梁澤舟回應道。
“要是有一個人和你做朋友,但是他卻害得你落魄不堪,甚至家破人亡,你還會願意和他做朋友嗎?”宋南行一邊摳着椅子的表皮,一邊問道。
“那個人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呢?”梁澤舟耐心地問道。
“無意的。”宋南行果斷道。
“是他的行為直接造成的還是間接的呢?”梁澤舟又問道。
“間接。”宋南行回答道。
“讓我受到傷害是你願意的嗎?”梁澤舟偷偷将“那個人”換成了“你”。
宋南行愣了一下,“不是。”
“那就沒事了啊。”
“為什麼?”宋南行問道,“你明明知道他會傷害到你。”
“沒有人會從一開始就知道一個人的好壞吧,他若是無意的,那就不是他的錯,我隻作這場劫難是我生命中必須經曆的,誰會将一切歸因于無辜的人身上呢,你說對吧?”梁澤舟笑道。
“嗯。”宋南行應道。
“我們無需再提起過去。”梁澤舟安慰道。
“你不會怪他嗎?”宋南行不自覺地問道,想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
“我怎麼會怪他呢?他是我的朋友,更何況……”梁澤舟不再說話。
他為什麼會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