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退回客廳,簽訂好合租協議,崔建旭即刻入住,行李大概傍晚左右送到。
“那以後就請多多關照了,漣娜xi。”
“您也是,建旭xi。”
膚色相近的兩手在半空中交握,它們的主人俱是眉眼柔和,顯然對未來充滿美好期盼。
——柳漣娜xi?
——漣娜xi?
——漣娜怒那~
要問他們什麼時候變這麼親近的,柳漣娜也不知道,反正不知不覺間,他們對彼此的稱呼就換了。
“怒那~快點起來,你昨天不是答應過我要和我一起晨跑的嗎?”
崔建旭一邊控制力度敲門,一邊像隻壁虎似的趴在門上探聽裡面的動靜,“怒那?”
“嗯~”柳漣娜拉過被子蓋過腦袋,不忘拖長尾音敷衍。
淩晨四點剛剛趕完一稿,她哪裡還有精力去跑什麼步啊。
……嘟嘟……嘟嘟……
門外的大男孩锲而不舍,比鬧鐘鈴聲還要持久,柳漣娜閉着眼從床上坐起,煩躁地揉亂頭發,沖外面喊道:“起了起了,我這就起!”
“好的,我去客廳等怒那。”崔建旭心滿意足地擡腳離開。
“……答應他的我是帕布呀。”
一聲沉長的歎息幽幽盤旋萦繞在向北房間裡,遲遲不散。
作為一隻典型的夜貓子,柳漣娜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過早晨八點的太陽了。
“原來,才八點天就這麼亮了嗎?”她虛聲念着,莫名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公寓底樓,穿着一黑一灰休閑服的兩道人影并肩而站。
與柳漣娜的萎靡不振全然不同,她旁邊的崔建旭精神飽滿,兩頰紅潤,一看就經常運動,非常的健康。
“今天的安排,嗯,先簡單熱熱身,跑個五公裡吧。”說着,崔建旭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在原地做了幾個高擡腿。
!?
“你是什麼品種的魔鬼?五公裡對你來說隻是簡簡單單熱個身的程度嗎!”
柳漣娜瞬間發現了自己和崔建旭的差距,對她這樣體質的人來說,五公裡可是會死的啊。
“開玩笑的啦~”崔建旭被她語氣中強烈的譴責成功逗笑,“我們循序漸進,今天就先跑一公裡。”
柳漣娜謹慎道:“這個一公裡是熱身還是全部的?”
“當然是——全部的。”
見她因自己刻意的大停頓而屏息凝神嚴陣以待,崔建旭笑到直不起腰,“怒那怎麼可以這麼單純?”kiyo~
柳漣娜徐徐攥緊拳頭,扯起嘴角冷笑道:“把大你三歲的怒那耍得團團轉很有趣嗎?”
“内……”崔建旭正要點頭,忽然對上近在咫尺的粉嫩白拳,讪讪地縮了縮脖子,急忙轉移話題,“呃,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跑完然後去吃飯吧,肚子好餓。”
那一天,崔建旭曆經了有生以來速度最慢的晨跑,甚至連目标都沒跑完。
而柳漣娜猶如一條擱淺的魚四肢無力地癱在他的背上呼吸聲沉重,累出大舌頭,“我、我以後……再、再也不跑了……”她發誓!
崔建旭好笑地掂了掂她,“怒那,你的身體素質也太差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誰、誰說的……在你沒來以前……我一直都挺好的。”柳漣娜竭力反駁,“你不能以……職業網球選手……的身體素質……來要求我啊。”
“阿尼,我是在用普通人的身體素質與怒那的做對照。”崔建旭即使背着她步伐依然矯健,“提到這個,怒那的日常作息也很紊亂呢,晚睡晚起,不吃早飯。”
“那是因為……夜晚我的大腦更活躍——”
“怒那幫我整下帽子,要掉了。”
“哦。”柳漣娜乖乖擡手幫他把帽子往下拽了拽,繼續剛才的話,“靈感也更容易産生。”
“我們建旭在韓國人氣這麼高……跑個步都得戴帽子戴口罩的為了不被認出來……要不以後還是自己一個人跑吧,目标小。”
“放心怒那。”崔建旭掩在口罩之下的嘴角不斷上揚,“我會在不被人認出來的前提下,一直拉着怒那陪我晨跑的。”
“Why!?”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Because…I really like Linna . ”
柳漣娜知道崔建旭有副好嗓音,但從未聽過對方那口低音炮能如此甜蜜,緻使她無意按着男孩肩部的掌心微微出汗。
喜歡?不會吧?
他們僅僅才相處了一周诶。
思來想去,柳漣娜還是覺得應該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畢竟崔建旭剛從加拿大回來,國外都比較開放,“like”之類的詞語挺常用的,對,就是這樣。
“打個商量,既然那麼喜歡怒那,咱就别跑步了呗?”
崔建旭察覺到她隐藏在言語之下的抗拒,腳下微頓,随即又若無其事地笑起來,“不跑步也可以,遊泳怎麼樣?不但能提高體能,而且還能減肥塑型。”
“減肥塑型?”柳漣娜徒然心動,卻不得不選擇插科打诨擾亂氣氛,“所以你是在嫌怒那重?”
“才沒有,怒那超級輕的,還沒我平常訓練帶的負重重呢。”
“是嘛?那……GoGo!”
“怒那扶穩,我要沖咯。”
柳漣娜慫慫地矮下身,抱牢男孩寬闊有力的肩膀。
感知着她的一舉一動,崔建旭勾唇,長腿一邁,倏地蹿了出去。
才一周而已,留給他的時間還很充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