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枞坐在秋千上,看着面前幾個戴黑頭套的小崽,心情複雜。
幾個幼崽頭上被捂得嚴嚴實實,身體是一點沒遮。
露出觸角的是小五,撅着屁股織毛衣的是吱吱,還有個靠着骨棒不用說就是阿棒。
根本就是無作用遮擋,典型的顧臉不顧月定。
這仨崽子放學的時候跑得最快,結果轉頭就捂着臉來綁架。
“就這麼幾步路,”他伸手指着自己剛才站的地方,“你直接讓我走過來多好呢。”至于用個粉色麻袋套,還把他吓夠嗆。
“該有的形式還是要有的。”阿棒粗着嗓子說,“故事老師,我們要用商老師的小樓,你隻用閉上嘴,剩下的一律不用你管,事成之後,我會給你很多好處。”
“你們要幹什麼,”汪枞激靈一下坐起來,“不會是要拆房子吧?”
“你不要多問,”綁匪棒說,“我們隻是暫時借用,用完就會原樣歸還。”
别是真幹點什麼危險事,汪枞和他打商量:“棒哥,你就和我透露一點點,要不然商老師問起來我也不好交代啊。”
阿棒有些猶豫,轉頭看吱吱和小五,後面兩個沖它深沉點頭,算是同意了。
阿棒斟酌道:“我們要給商老師一個家,讓他不那麼孤獨。”
“你們要認商老師當幹爹?”
汪枞失聲道:“就你們幾個還是全班?你們家長同意嗎?怎麼認啊?滴血認親?用刀還是針?容易得破傷風吧?”
阿棒聽他說了半天,最後用骨棒輕輕戳他:“好了好了,别說了,這是驚喜。”
汪枞幻想全班幼崽站在商允面前叫爹的樣子,頓感站在商允的角度絕對不算驚喜:“你們再考慮一下呢……”
吱吱給他解釋:“不是要認爸爸,就是準備驚喜。”
不是認爹就行,汪枞虛脫地扶住秋千繩:“行,我知道了,我不告訴他,但是你們完事之後一定要給我看看,保證安全,不能幹壞事。”
汪枞自動帶入教師角色,好個叮囑。
幾個小崽頂着頭套連連點頭,最後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綁匪。
“好了,你真話多,我們走了。”阿棒扛着骨棒,還不忘最後威脅:“千萬不要告密啊!還有打掩護!”
汪枞看着它們背影:“趕緊回家!别在路上玩啊!”
“怎麼了?”
商允把幼崽亂丢的故事書擺在書架上,回頭就看見汪枞蹲在桌子後面,隻露出一雙眼睛看自己。
汪枞被發現,腳步飄着往外走:“沒什麼啊,就是學你怎麼整理書架。”
商允莫名其妙回過頭,繼續擺書。
窗外自由活動的幼崽隻剩零星幾個,大部分的幼崽根本看不見蹤影。
汪枞看着旁邊的小樓,按耐住去一探究竟的沖動,裝作漫不經心地站到窗外正對商允的位置。
商允完全沒在意,繼續低着頭擺書,直到中午程見己來換藥。
商允的腿傷了快一個周,程見己準時每天早中午幫他換藥,有時候商允忙起來忘了時間,他也在旁等着,直到他忙完。
也多虧他這麼細緻,傷好的快差不多了。
今天程見己給他換完藥,卻沒急着走,看着正組織幼崽洗手的汪枞突然道:“他有事瞞着你。”
商允整理毯子的手頓住,下意識看汪枞。
汪枞絲毫沒感受到,正和小五讨論蜈蚣到底怎麼洗手這個問題。
程見己皺眉:“換藥時他至少看了你不下十次。”
商允低下頭整理毯子:“不止他,所有幼崽都有事瞞我。”
汪枞的心虛都要寫在臉上,還總是不自覺往小樓那邊看,幼崽們更不用說,一想幹點什麼壞事就乖的沒邊。
程見己聞言側身看他,看他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把旁邊的輪椅推過來:“安全?”
商允坐上輪椅沖他比了個放心的手勢:“放心。”
程見己不再多說,走到門口又想起來:“今晚去複查。”
商允頭也不回地點頭,程見己看着他腦袋上的發旋,又看看汪枞,轉身離開。
這麼遮遮掩掩過了兩天到周五,商允能抛開輪椅站起來了,阿棒來找他,說晚上放學請他參加尋寶活動。
商允擡頭看着遠處牆邊探腦袋觀察的小崽,點頭答應。
等到了晚上才知道,這個尋寶活動就他和小稻草,剩下的崽子都不知道跑到哪裡躲起來了。
小稻草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好奇地左顧右盼:“老師,它們是不是躲在角落等着吓咱們一跳?”
“我也不知道呢,”商允看着幼兒園門口貼上的紙:“咱們一起找找看。”
小稻草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來不及等商允,自己高興地沖到門前,歪着腦袋看上面的字:“第一立,需要好到紅……”
紙上歪歪扭扭寫着幾個字,有的字明顯是不會寫,對着抄上去的,商允和小稻草的名字則是用兩個小人代替。
“第一站,商老師需要找到紅蘋果。”商允慢慢念,“小稻草需要找到綠蘋果。”
小稻草把紙摘下來左看右看:“應該還有别的線索吧?”
它研究半天,最後把紙倒過來,眯着眼看了半天,最後揮手:“這是一張藏寶圖!”小稻草指着兩個小人的位置,再指着最後的蘋果,手指在亂七八糟的字上劃過,正是一條隐藏的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