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打了個響指,十米高台的下面立刻向上冒出密密麻麻尖銳的銀針,一根細絲連接兩座高台,而土撥鼠們要表演的正是走鋼絲。
這個高度摔下來,平地都會被摔成肉泥,更不用說這地上還有尖刺。
商允忍不住扭頭再次看程見己,後者視線冷淡,虛虛落在舞台中間。
趁着土撥鼠們上高台時,商允伸手去摸他的脖子:“你熱不熱?裡面穿的毛衣呢。”
程見己任由他摸:“有點熱,”他脫下外套露出裡面商允給他織的毛衣,小熊圖案在燈光下逐漸扭曲。
商允收回視線,看着下一個即将上場的棕熊:“我記得你和我說你想要兔子圖案,但是我喜歡熊,就給你織的小熊圖案,你會不會不喜歡?”
程見己扭頭看他:“怎麼可能,你織什麼我就喜歡什麼。”
商允轉過頭,放在膝蓋的手微微捏緊,不鹹不淡嗯了聲。
如商允所料,土撥鼠一家前面走的都很好,甚至還在鋼絲上擺出各種驚險姿勢,但即将走完時,小醜坐在高台邊百無聊賴地用手指輕輕勾動鋼絲。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響起,伴随着血肉被穿透的聲音,商允瞪大眼睛往前看,隻能看見大片血色逐漸蔓延。
程見己提前摁住他的手:“是假的,要不要我帶你出去?”
商允安靜半晌,慢慢搖頭:“不用,我知道是假的。”
見狀程見己不再多說繼續看表演,時不時轉頭看看商允的狀态,随時做好帶他出去的準備。
土撥鼠表演接下來還有蛇走高跷,棕熊踩腳踏車等各種動物表演,最後無一都變得傷痕累累。
小醜還會揪着它們去互動,怪物幼崽們絲毫不會顧及動物們的傷口,反而伸着手去戳。
動物們臉上都是疲憊驚恐,卻還要強撐着露出微笑。
前面的芒果很可惜道:“早知道買好點的座位了,這樣就能和動物們互動了。”
它羨慕地看着正在拽土撥鼠尾巴的阿棒:“不知道土撥鼠吃起來什麼的味道,我還能露出尖牙吓唬它……”
商允把它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身子微微顫動,卻沒有說話。
旁邊坐着的阿随突然換成了魔術師,戴着白手套的手交叉,好整以暇看着商允:“商老師,你不是教它們善良仁愛嗎,怎麼現在看來,你教的那些東西好像什麼用都沒有啊?”
商允直視前方,被折磨一圈的怪物正由小醜帶着走下舞台。
“我相信對我的學生來說,我教的很有用,并且它們都深深記在心裡。”
魔術師站起身,輕輕打了個響指:“愚蠢。”
身影再次消失不見,阿随坐在椅子上吃爆米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阿随給商允遞過來一把爆米花,又開始往臉上的黑洞扔,旁邊的程見己見狀也伸手過來拿。
一切都顯得和平常無異,直到舞台中間緩緩吊起一個巨大的籠子。
魔術師站在籠子下面,伸手扯開紅布,裡面空空如也。
“接下來,”他拿下帽子,從裡面掏出一把銅鑰匙:“是我的表演時間。”
剛才血腥又刺激的動物表演已經釣足了這群怪物觀衆的胃口,現在是更緊張的魔術時間,它們尖叫着,把手上的鮮花扔到舞台上。
魔術師躲開阿棒扔上來的骨頭,“那麼現在是第一個魔術,大變活人。”
他慢慢走了一圈,頭頂上籠子随着他的動作慢慢轉動,好像在給衆人展示。
“相信我,親愛的觀衆朋友們,這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籠子,以及一把平平無奇的鑰匙,并且這把鑰匙,世界上隻有一把。”
“我用魔術師的人格擔保,這真的隻有一把,”旁邊的小醜幫腔。
在場怪物哄笑,魔術師也不在意,随手把鑰匙丢給第一排的阿棒,“現在這把鑰匙來給你保存。”
他又拽挂在籠子門上的鎖:“現在,讓我們來猜猜會有什麼東西出現在籠子裡面。”
“是一顆蘋果?還是一束鮮花?我希望是我丢失一隻襪子。”
籠子慢慢升起到最高點,一大塊紅布落下,把籠子遮得嚴嚴實實。
現在這籠子處于四面都沒有遮擋物的狀态,要是有東西想進去,隻能在衆目睽睽之下順着繩子爬進去。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眼睛緊盯着籠子中央。
魔術師慢慢勾起嘴角,拉長聲調:“見證奇迹的時刻到了!”
紅布突然落下的瞬間,商允猛地睜大眼睛,幾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
籠子裡關着小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