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像是遭受了奇恥大辱。
沈苛摸摸自己的下颌,笑道:“讓我确定一下性别不好嗎?萬一你是個女孩……免得以後讓你看見什麼不好的東西。”
黑貓豎起尾巴,看上去要炸毛。
“行吧,行吧,我不看了。”沈苛妥協道,心情頗佳,他把手放下,露出下颌的一道小劃痕。
是剛才黑貓掙紮時撓的,但黑貓都快氣成河豚了,卻一直沒伸指甲,不然的話沈苛臉上恐怕已經在流血了。
但黑貓瞄着那道劃痕,看看自己爪子,有點愧疚地順着沈苛伸來的手重新爬上他的肩膀。
沈苛卻道:“我看了你,你抓了我,我們倆,扯平了……嘶……”
黑貓濕溚溚的舌頭添了下他的下颌。
“喂,”沈苛皺眉:“你不知道你的舌頭上有倒刺嗎?”
本來沒破皮,這麼一舔,竟然有點疼。
他會疼,那這裡一定不是噩夢。
“這棟筒子樓裡可沒有地方能打狂犬疫苗。”他又說。
但随即黑貓就又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啧……”
沈苛很頭大。早知道不來救他了,這種不聽話的小貓咪,就該被炸至金黃後裹上小餅卷着吃。
黑貓好像真的很迷戀沈苛身上的味道,沈苛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在他眼裡是什麼呢?一塊美味的小蛋糕嗎?
而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他也曾在一個人的身上體會過。
而想起這個人,沈苛的眉頭再次緊鎖起來,周身的氣場都冷了許多。
這個人,最好永遠别讓他找到,否則沈苛一定把他跟不乖巧的小貓咪一起裹進小餅裡。
本來沈苛是要帶着黑貓一起回去的,但是沒走太遠,黑貓忽然固執地引他去到另一個方向。猜不透黑貓的想法,于是沈苛便跟着他走,邊走邊問道:“走這麼急,是要去報仇嗎?”
黑貓沒理他。
沈苛抱着手臂,最終跟随他來到一間屋子,也并沒有走多遠,黑貓停了下來,朝裡面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然後又舔了舔他早已沒有了血迹的爪子。
而這裡……這不是少爺的卧房嗎。
尋仇的大夫人一心要闖但是最終沒能如願的地方。
“這裡,怎麼了?”沈苛摸了摸下巴。
這邊人多,男男女女的下人,即便是深夜,也來來往往,不知是巡邏,還是在做什麼。饒是沈苛身手好,這一路過來也有幾次差點被看見。
黑貓朝卧房瞪了一眼,看上去像是翻了個白眼,然後輕輕繞到窗下,又蹲坐下去看沈苛。
沈苛又走近幾步,随即幾聲有節奏的呻丨吟傳入他的耳朵。
這……
黑貓專程帶他來看活春宮?
沈苛神情複雜地盯着黑貓的眼睛,希望能從中看出些别的什麼來推翻他的念頭,但是并未能如願。
故意的嗎?這黑貓,為了剛才被羞辱的事情努力扳回一城?
而屋裡的動靜鬧騰得實在有點大,斷斷續續地喊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話。
“萬一你是個女孩,”沈苛捂住了黑貓的兩隻耳朵,道:“小姑娘可不能聽這些。”
黑貓盯着沈苛的嘴唇,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巴,像是讀懂了他的唇語似的,眼睛又瞪得圓滾滾,陷在沈苛手掌心裡的小腦袋看上去就像鑲嵌着兩顆寶石的玻璃球。
而此時,屋内傳出一陣抽打□□的不和諧的暴力聲音,而承歡之人的喊聲陡然變成慘叫,一句“少爺”,令沈苛當即聽出,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阿項。
阿項曾經說,他隻不過是少爺的伴讀,他說,少爺待他很好。
全都是假的。
從前便常有,名門望族的少爺,年少時家教慎嚴,不近女色,想要纾解壓力,靠的是家裡買來的從小養在身邊的年幼的伴讀男孩。
畢竟男孩子,遭遇這樣的事,沒臉出去說,又沒有懷孕的困擾,正是守住家裡少爺名聲的好方法。
身體上的折磨和心理上的牙印,導緻這些男孩子,都很難活到成年。
那阿項呢?他會是自願嗎?
若非自願,那麼他對王家,一定是有恨意的吧?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他要暗中與王家作對,放出囚禁的“鬼”,并蠱惑他們阻止典禮。
他恨王家。
沈苛光速分析着,忽然聽見有人喊他,是沈安的聲音,低低的,想要喊出聲,又生怕被不相幹的人聽見的畏畏縮縮的樣子。
沈苛也聽夠了牆角了,主要是這牆角很容易引起不适,于是他拎着黑貓繞出來,在小路上看見了沈安,他依舊穿着下人的衣服,鬼鬼祟祟宛如一隻孤魂野鬼。
也确實是個孤魂野鬼。
野鬼眼睛一亮,嘴巴一撇,說道:“哥!我可算找着你了!出……出大事了!”
“怎麼?”沈苛問道。
沈安喘了口氣,說:“我貼在安全屋上的符,忽然全都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