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說綱吉在憤怒。
不想主動袒露的秘密被發現的憤怒,對眼前的男人漫不經心的态度的憤怒。
或許眼前的人有什麼言不由衷的苦衷,或許那是足以說服綱吉停止攻擊,和對方握手言和的巨大悲傷,就像蘭奇亞那樣。
但是不重要,起碼在此刻是不重要的。
【那份緣由,并不能在此刻抵消六道骸對他人造成的傷害。】
綱吉并沒有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任何後悔的情緒。
沒有不甘,沒有愧疚,沒有一絲一毫的情非得已。
眼前的是□□,是地地道道的……
黑手黨做派的人。
既然是□□,那麼攻擊就不需要猶豫。
“說起來你确實說過,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
六道骸舉起手中的長棍,接上槍頭後變成了三叉戟一樣的武器,槍尾以詭異的角度穿入了綱吉手臂和後背之間的縫隙,随着一陣清脆的骨裂聲,綱吉捂着塌落的左肩,臉色刷的變白。
他的鎖骨到肩膀部分在劇痛中失去了知覺。
“你似乎依舊認為,世間的事依然可以靠一腔孤勇解決,愛也好,恨也好,隻要自己個人行動起來,一定會有所結果。”
綱吉皺眉,總覺得六道骸意有所指。
“看着作為彭格列的繼承人的你,覺得天真的可怕的同時,也不禁讓我有了這樣的想法……”
然後綱吉意識到了什麼,瞳孔微縮。
“如果你因為彭格列,因為黑手黨失去了重要的東西的話,還能這樣笑嘻嘻的接受那些動機不純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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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頭。”
M.M坐直身體,終于收起了無所事事的表情。
“小骸來信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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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異于常人的雙胞胎之一扭動病房的門把,在少女訝異的眼神中走入病房,本就詭異的笑容和五官愈發扭曲。
而他的同胞兄弟也終于可以對躺在病床上的人伸出手,激動得顫抖起來。
犬和千種走在樓道中,一步步接近他們聚集的房間。
“話說,為什麼骸大人要親自去見那個彭格列的小鬼呢?”
或許是任務已經接近尾聲,犬突然問道。千種扶了扶滑落的眼鏡,沉思了一會兒回答道。
“誰知道呢,骸大人的打算不是我們能随意揣測的。”
隻是。
千種把猜測咽回腹中。
總是笑着,笑着的對黑手黨做着各種殘忍的事的六道骸,對誰産生那樣明顯的厭惡,确實是第一次。
然後犬突然停了下來。
他常年和動物同化的感官唐突察覺了些許異常。
眼前的樓道分明和往常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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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笑了起來。
這是自兩人見面以來六道骸看到的第一個笑容。
少年的笑聲因為疼痛變的又輕又慢,他擡起頭,橙金色的雙眸如同流動的蜜糖泛起陣陣水光。
“你太小看我【重要的東西】了。”
遠處突然發出爆炸的轟鳴,震的飛鳥四散逃竄,一并帶走的六道骸臉上的遊刃有餘。
“我當然知道牽扯到家族相關的任何事,都不是區區一句【私人恩怨】就能解決的。”
少年用仿佛說着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的語氣,緩緩說道。
“我,會讓現狀變成【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