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弦一郎跟太宰治立下這個約定,簡直就是給人下套,與其強行讓對網球不感興趣的人留在這裡,互相折磨,不如放人家退部算了。
要是能辦法能讓人知難而退,不在這裡耗時間,也不會在後來因沉沒成本而苦惱……
整理了一下思緒,柳蓮二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溫和道:“待會有場練習賽,你要不要來看看?”
“好啊。”太宰治爽快應下。
真田弦一郎愣了一下,今天星期四,活動是基礎訓練,沒有練習賽。他疑惑地看向柳蓮二:“今天——”
“對,今天。你忘了?”柳蓮二強調。
真田弦一郎立刻閉上嘴。
随後,三人走進場内。
周圍的目光如聚光燈般彙聚在他身上,但太宰治仍舊從容。他慢悠悠墜在最後,一進場就看到丸井文太沖他揮手,便不緊不慢地走到對方附近。
丸井文太從上到下打量太宰治,像是重新認識一遍這個人。
剛才太宰治他們在外面談話的時候,有不少人過來問丸井文太情況,但丸井文太比他們更想知道怎麼回事。
太宰治竟然在部活時間,自己主動來網球部。見到太宰治身影的瞬間,丸井文太第一反應不是困惑,而是驚悚。
如果是别人講給丸井文太,他一定會當鬼故事聽。
“你怎麼今天突然來了?”丸井文太按捺不住心中的探究欲。
太宰治笑了笑,随口扯道:“今天天氣好啊,就來了呗。”
“行吧……那什麼,你是要當正選啊?”丸井文太小心翼翼地問。
周圍幾人目光若有似無地投過來。
“不行嗎?”太宰治眉頭微緊,露出為難的表情。
丸井文太賠笑:“沒說不行,挺好的,特别好。周末訓練完,正好可以一起吃飯。”
“是吧。周末還有訓練……”太宰治的呼吸凝滞了一瞬,網球部周六周日的訓練也排得很滿,接下來要度過的這段時間真是難熬。
暫時抛掉雜念,太宰治餘光掠過身周,捕捉到其他人的目光,他湊到丸井文太耳邊,問道:“那邊那幾個人,和你很熟?”
自己出現已有段時間,再大的新鮮勁也該收拾掉了,那些人現在還這麼關注他這邊的動向,應該是和他們有過接觸。但太宰治不記得自己和這倆人打過照面,那就隻能是他們和丸井文太認識。
丸井文太悄聲道:“是之前社團招新的幾個前輩,有兩個是負責查人的。”
一旁,幾個高年級生餘光注意着太宰治,心中百感交集。兩個負責查人的部員小聲議論着。
“在網球場看見他真難得。不過,他怎麼一來就給自己定了這麼個目标……你覺得行嗎?”考勤員問。
“難。他沒基礎,身體素質也不好。”登記員一闆一眼道。
考勤員不以為然:“你怎麼知道人家身體素質不好?我看人家挺活潑健康的,早上還看見他在校門口跑酷呢。”
登記員搖搖頭:“你忘了,丸井簽到的時候說過的。身體健康就不會總生病,太宰君總生病。”
“……什麼都信隻會害了你。”
從同伴那得不到有用意見,考勤員再次将目光投向太宰治那邊,卻正對上太宰治的視線。
見太宰治的确是在看自己,考勤員大大方方揮手,露出燦爛的笑容,幾步走過來。
“太宰君!終于見到面了,真是高興。你好,我叫田中明。”田中明抓起太宰治的手,熱情洋溢地晃了兩晃。
“田中前輩好。”太宰治唇角禮貌性地勾起,輕輕抽回手。
“嗯嗯。需要教學援助嗎?雖然我平時隻是替補,但我很擅長教人基礎動作喔。先從握拍、站姿步法和擊發球開始怎麼樣?”田中明像是任何一個樂于指導的前輩,親切且真誠,姿态卻透露出一種不容拒絕的權威感。
丸井文太瞟了眼田中明,表情微妙。雖然這是位好心的前輩,但教太宰治基礎動作是他惦記很久的事,突然冒出個人來攬活,讓他十分不爽。
沒等太宰治回答,突然而來的喧鬧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氣氛變得緊張,嘈雜細碎的聲音重疊,許多人朝球場邊緣移動。
登記員同樣朝球場邊挪動,同時回過頭,招呼道:“田中!真田他們要打練習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