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很快就被安排到相鄰的房間，路上掌櫃還不忘解釋道：“加上你們，正好人湊齊了，屆時比武大會一定會很熱鬧。”

“比武大會不應該有很多人報名嗎？還需要湊人？”

姬雨舟歪了歪頭。

“我們雲州城的人大部分都是商賈，這比武大會本來就沒多少人報名，參賽的都是像你們這樣的江湖人士，今年想要辦得大一些，這不就缺些人嘛。”

姬雨舟和奉川都不約而同點點頭，二人都來了興趣。

“拿第一有獎賞嗎？”姬雨舟雙眼放光。

“若是姑娘奪得魁首，獎賞自然不會少。”

掌櫃的又想起什麼，笑着說：“不過今年大會熱鬧了，聽說來了不少武功高強的外地人。”

姬雨舟心裡揣摩着，她倒挺期待比試，這也是一次好的曆練，她習了快半年的劍，除了天阙山的弟子，她從未與其他人比試過。

勝過的師弟師妹都是不常習劍的，輸給的師兄師姐又都是修煉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除了祁回，來路不明，不知是不是練過……但祁回年紀輕輕，姬雨舟更願意相信是他天賦過人。

她在天阙山根本無法認清自己的真實水平，裴師兄和李師姐也從未告訴過她到底是什麼水準。

待掌櫃的走後，姬雨舟雙眸亮晶晶的，揚起笑臉，“師兄，這幾日你能不能多教我一點？我想拿個好名次。”

奉川眉眼柔和，笑道：“好。”

“說不定我還能跟師兄過上兩招呢。不過，師兄不許放水！”

“好。”

“師兄今日這麼好說話？”

姬雨舟将臉湊近奉川，試圖看出什麼破綻。

“我何時不好說話了？”

奉川笑容不減。

姬雨舟掰着手指頭，算了起來。

“第一次，師兄不願答應教我劍法，但是後面又莫名其妙同意了。第二次，師兄拒絕我的邀約，但是後面也莫名其妙同意了。”

姬雨舟豎着兩根手指，置于身側，随後目不轉睛地盯着奉川。

“我很好奇。師兄是因為什麼改變主意的？”

奉川好似沒想到她這麼“記仇”，尴尬地咳了一聲。

真正的原因，是不可能告訴她的，現在還不是時候。

“咳——師妹不妨猜猜？”

在編造和實情之間，奉川選擇将問題抛回去。

姬雨舟真的認真思考起來，不一會兒，她打了一個響指，“我知道了！師兄是不是害怕出去與人打交道，所以才拒絕我的？至于劍法，應當是看到我劍術天賦不錯？”

奉川輕輕點點頭，眸光不曾移動分毫，始終在姬雨舟身上。

她猜到了一半，奉川想。

倘若此時姬雨舟猜測說奉川是為她而來，奉川應該也會毫不猶豫應下。

因為奉川此刻真的動容了，有些不可說的話呼之欲出。看着她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不斷探尋答案，他想，他再也無法扮演下去了。

模糊的記憶，渴求的情感，都是他的難言之隐。要将這苦澀訴出，無疑是向姬雨舟加之苦痛。

他不忍。

她就在眼前，觸之可及，這一刻，他可以卸下防備，隻要她想知道，他會毫無抵抗，毫不猶豫告訴她。

但她沒有問出那句話。

他明白，這是命運使然，難訴之言不知又要塵封多久。

姬雨舟心中也有着另一個猜想，“奉川師兄是不是對自己有好感？所以才同自己來的？”

不過很快，她就否決了。“奉川師兄怎麼會喜歡我呢？要喜歡也是喜歡柳師姐……”

因此她随口捏造了一個借口，沒想到奉川卻點了點頭，但她卻開心不起來。

她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師兄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柳師姐嗎？是柳師姐讓他來的嗎？

二人靜默了一會。

“師兄，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姬雨舟有些失落。

“好。”

姬雨舟身影漸漸步入門中，奉川也轉身往隔壁房間走去。

心情的起伏讓姬雨舟終于明白過來，她對奉川的感情不一般。

他答應教她劍法時，匆匆趕來告訴她願意和她一起來人間時，她心中欣喜萬分。

而與之現在的失落相比，她的心情總會被他莫名影響，而答案已經十分明顯了。從一開始，她見到奉川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溫柔俊美的師兄……很難不讓人喜歡吧？雖然她不知道奉川師兄是不是對所有人都那麼溫柔。

“師兄會喜歡凡人嗎？”

姬雨舟自言自語道，她内心正在策劃着一個計劃——追求師兄。

她是穿越而來，在她們那兒，有一句話：既然喜歡，就大膽去追。

兩人各自在房間休息了一會兒，已是午時。姬雨舟和奉川在客棧用膳，人間的美食和天阙山的也大差不差。

“師兄，吃完我們出去逛逛吧？”

“嗯，你想去哪？”

“都逛一遍吧。”

奉川笑了笑，沒有說話“。

午後的雲州城天氣爽朗，姬雨舟和奉川沒有再戴帷帽了，因為也隻有外地人這樣打扮，要是這樣打扮出去逛街，估計分文不剩了吧。

二人行至一處小攤前，攤販熱情地招呼道。

“二位客官來看看我們這折扇，做工精緻，物美價廉！”

姬雨舟停住腳，看了看攤子上的扇子。

奉川不曾記得姬雨舟有持扇的習慣，好奇地問道：“師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