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
逍遙宮正殿中,一聲呵斥。
“師尊,我想奉川應當有他自己的想法。”柳無音皺着眉頭,即使她也不明白奉川怎麼做的原因。
對于子虛長老,柳無音自是十分敬重的,仙界未分崩離析前,子虛仙尊便是她的師尊,從小看着自己長大。
所以她不會隐瞞師尊,紙是包不住火的。
“山上有我們為他布設的法陣,彙聚仙氣靈力,有助于他的病情,何故還要下山?”子虛長老平複了情緒,眉頭緊鎖,直直發問。
“這裡面是不是還有什麼别的原因?”子虛長老追問道。
“他在山中待久了,想下山看看也是情有可原。”
“我聽說,你之前撿回來的一個小姑娘,和天阙有幾分相似?”
子虛長老突然提起了姬雨舟。
“是。”
“唉。”子虛長老歎息一聲,也沒了脾氣,他緩緩起身,走到柳無音身邊,對柳無音說道:“天玄,你陪我這個老頭子去外頭走走吧。”
“師尊可是想起了什麼?”柳無音看着子虛長老這副樣子,就知道他想起了往事,昔日的美好總讓人難以忘懷。
“奉川對天阙還是餘情未了啊,可是那個丫頭我也見過了,隻是長得像罷了。”
這個話題子虛長老不再多言,對于奉川,他也無可奈何,他的病情時常不穩定,還是在山中待着比較好。
柳無音陷入沉思,奉川對天阙有情,天地可鑒,怎麼會……
“你看看,能不能勸他回來吧。”子虛長老緊接着說道,“那個小姑娘,也帶回來吧。”
柳無音應下,陪子虛長老走了一段路。
一切的一切,都被樹後的人收入眼底。
這是來天阙山的不知道第幾日了,祁回沒想到在天阙山,昆吾劍人盡皆知,但見過的人卻寥寥無幾,山中隻有姬雨舟見過柳無音使用它,其餘弟子仿佛是真的不知道般,套不出一點話來。
柳無音去西山,他也跟着去了,她的一舉一動,他都細細觀察,就是沒見着昆吾劍也沒聽見與它有關的事情。
真想要奪劍,恐怕得想個辦法。
他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張人臉,一想到她單純的模樣,要是日後他身份暴露,她又會是何種神情?
會不會害了她?
他此行不就是為了奪劍嗎?沒想到還要借别人之手,但不論用何種手段,這劍,必須得到。
奸詐卑鄙小人,他做也罷。
他的身份,在他們眼裡也不是什麼正派角色。
*
“四面楚歌聲,君王意氣盡,妾妃何聊生。”
聲音幽幽地從戲台上傳來,曲慢悠悠地唱着,沈睢感覺眼前有一片紅紗帳,看不清戲台上的人。
他靜靜聽着,此時台上的人卻不唱了。
于是他伸出手向前撥了撥,撥開紗簾,那台上人又繼續唱了起來。
走近了戲台,他看清了,那台上隻有一個妝容精緻的女子,台下空空蕩蕩。
“願大王福壽綿長……”
又是幾句唱詞。
沈睢覺得熟悉,卻又下意識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随後他感覺有些奇怪。
隻有一個人,唱這出戲。
突然,女子不知道從哪掏出一柄長劍,見那魚鱗甲在空中飄逸着轉了個圈,沈睢猛地朝前伸手,驚呼一聲。
女子自刎而死,血一時染紅戲台。
“黛秋!黛秋!”
沈睢驚醒,從床上坐了起來,額頭滿是汗。
門外的下人聽見聲音,敲了敲門,問道:“公子,怎麼了?”
沈睢反應過來,氣息不穩,緩緩從口中吐出“沒事”二字。
他心中疑惑,為什麼自己會喊黛秋姑娘的名字。
因為那夢中的女子,絕非那位黛秋姑娘。
此時又響起敲門聲,“公子,今日是花朝節,您說今日要去看比武大會呢,現在正是時候了。”
“知道了。”
沈睢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平複情緒。
*
花朝節街上比前幾日還要熱鬧,處處張燈結彩,商品玲琅滿目,每個人臉上都洋溢幸福的笑容。
“師兄,雲州城治理得感覺真不錯呢,這裡的百姓安居樂業,從第一日到這裡,就沒有看見乞讨者。”
奉川聽完細心解釋,“桑梓國除了京城,最繁榮的城市便是這裡了。”
“師兄如何知道?”
在姬雨舟印象中,這幾日奉川隻和自己出過門,什麼時候了解到的?
“曾經來過。”
細細思酌了一下,姬雨舟可以推斷出,師兄口中的曾經一定十分久遠了。
“很久以前也是如此嗎?”她有些好奇。
奉川微微颔首,“那時候就已經很繁榮了。”
姬雨舟“哦”了一聲,難怪她感覺這裡物價感覺還挺貴的。
但從反方面一想,天阙山的俸祿還挺高的,天阙山人好,景好,俸祿也好,主要還能躺平……雖然進去門檻高但是随緣也行,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好事去哪裡找?
不過出來玩一趟這麼花錢,日後還是在天阙山多攢點錢再出來吧。
自水鏡台回來之後,二人打聽到不少關于那位太守之子沈睢的八卦。
什麼沈睢前幾年中邪受到妖女蠱惑,太守當年四處尋求道士為他辟邪。
還有什麼他失足掉入懸崖,在家養了幾年病。
二人在街上一邊走着一邊聊着這些離譜的八卦,一會功夫就到了比武大會的舉辦地。
但是沒想到在比武大會還能碰到施若,姬雨舟和奉川一大早就在這等大會開始,比武大會的參賽者不多,但是觀衆不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見熟悉的身影。
“欸!雨舟!奉兄!你們報名了比武大會?”
施若也注意到二人。
“是的,沒想到你也來了。”
“我能不來嗎?我們雲州城難得有這種節目。”
施若有說有笑,補了一句,“有你們在,第一非你們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