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妧當然知道外祖母還不習慣自己這樣的變化,可她又不能告訴外祖母,自己重生了,所以才不可能和上一世一樣傻傻的隻知道躲在外祖母身後,等着外祖母的庇護。
想到這些,她不由抓緊了外祖母的手,微笑道:“外祖母,這些年有外祖母在,妧兒真的過的很開心,沒誰敢真的讓妧兒受了委屈的。”
“可妧兒也長大了,就換妧兒來守護外祖母,守護安國公府,好不好。”
李太後聽着她這話,不由怔怔看着她。等她看到姜妧眼中的鎮定和淡然時,李太後竟第一次從外孫女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還是皇後時的影子。
那時的自己有心計,有手腕,否則也不可能膝下未有任何一個皇子,還能曆經兩朝,如今穩坐這太後的位子。
她不禁暗暗歎息一聲,“外祖母是真的老了,失了警惕心不說,也心慈手軟了。”
李太後不敢想,若這一次沒有外孫女的缜密謀劃,自己現在會有多難堪。安國公府又有多被動。
可好在,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心裡這般感慨着,李太後又不由想到方才陳皇後的試探,開口又道:“這些年皇後一直想撮合你和太子,可外祖母又不糊塗,我的妧兒哪裡适合這宮裡,外祖母才不舍妧兒受這樣的委屈。”
自己和皇上鬧騰到如今這樣的局面,李太後确實也生了支持太子的心思,可這并不代表,需要她犧牲外孫女。
聽外祖母這麼說,姜妧詫異道:“難道外祖母是準備把幼姝妹妹嫁入東宮?”
李太後沉聲道:“這些年皇帝膝下就這麼三個皇子,大皇子又體弱多病,怕是連子嗣都不可能留下的。所以,自然也隻能扶持太子。”
說完,李太後又道:“何況,太子自幼也算是孝順,若安國公府成了他的嶽家,日後他總該看顧安國公府一些的。”
明明知道外祖母所說不錯,可想到上一世太子下令對安國公府滿門抄斬,姜妧還是沒忍住眼神中的淡漠和恨意。
可外祖母确實隻能這樣選,大皇子體弱多病,禦醫早已經斷言他不可能有子嗣,所以早就失了争奪皇位的可能。
三皇子更不可以,就貴妃那性子,三皇子登基第一日,隻怕便是安國公府的末日。
所以,就隻剩下太子了。
想到太子依舊會登基,姜妧如何能不恨。可恨意過後,她很快鎮定下來,因為她重生了,那麼這一世,絕對不可能和上一世一樣的。即便太子依舊登基,也沒有可能為所欲為的。
何況,這一世,有謝家在,她必是要看着太子和陳皇後最後落荒而逃。
見外孫女沒說話,李太後詫異道:“妧兒你莫不是覺着你幼姝妹妹不适合做這太子妃?”
姜妧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咧嘴笑道:“幼姝妹妹随了表舅母溫柔娴淑,自然是配得上太子的。”
想到安國公夫人私放印子錢,賣官鬻爵,等到表舅舅大義滅親那一日,她這女兒李幼姝,該變得有多尴尬啊。
可這樣的人,便是未來的太子妃,想想陳皇後和太子憋屈的樣子,姜妧就别提有多開心了。
而且,姜妧若沒記錯的話,上一世陳愫看她笑話時,曾說過,她所知安國公夫人所做之事也不過是十分之一,既如此,安國公夫人肯定還藏着别的秘密的。
姜妧更知道,李幼姝這些年早就觊觎太子妃的位子,隻不過上一世因着自己被陳皇後下、藥,成了太子妃,她最終嫁到了誠親王府當了世子妃。
上一世,安國公夫人做了那樣的龌龊事,姜妧雖未親眼看到她的結局,可依着陳皇後的性子,必然不會留了她的性命的。可她的寶貝女兒李幼姝呢?已經身為宗親,嫁到誠王府,就相當于有了保命符。
姜妧想到這個,就着實不甘心,甚至是恨得咬牙切齒。
這一世,她就要眼睜睜的看着李幼姝自以為自己爬到了最高的位子,可實際上,等待她的,是萬丈深淵。
而陳皇後和太子也好不到哪裡去,當他們發現和安國公府的聯姻最終成了一場笑話,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氣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