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作弊的那人，江自牧更好奇的是蘇柚。按理來說，蘇柚坐那人後面距離很近，而且她警惕心也強，沒道理察覺不到前面的小動作。

蘇柚似真的沒有察覺，或者是單純懶得摻和。江自牧隻能看見她的背影，蘇柚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趴在桌上。

她在抖。

抖？

考試快要結束了。

突然，蘇柚站起來。

江自牧猜測蘇柚會想做什麼。而老師也被蘇柚的舉措吸引了，為了不打擾到其他學生，走到蘇柚位置旁邊交談。江自牧就見那人被打個措手不及手機收進去一半，不再敢有剩下的動作。

蘇柚和監考老師交談的聲音很低，聽不清。幾分鐘過後蘇柚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看着像是要提前交卷走了。

下一刻，蘇柚手上的東西沒拿穩，滾到前桌凳下，她蹲下撿時又不小心磕到桌角，“哐當”一聲挺響，那人桌上的東西也被迫滾到地上。

蘇柚摸了摸被撞疼的肩膀，連聲說“對不起”後抓起文具就往外飛奔。監考老師愣得沒來得及馬上收走卷子，站了片刻才帶着蘇柚的卷子坐鎮講台。

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又像是暗中改變了什麼。

監考老師的視線看似在随便瞄，但一直靜待事态發展的江自牧發現老師盯的最多的還是作弊的那人。

在将要結束考試的前幾分鐘，那人放松警惕，又偷偷翻答案時，監考老師當即站起，大步走到那人桌前。老師速度太快，這麼一下那人根本來不及将手機藏好。

監考老師如山一般陰影籠罩那人。她緊盯着他，目如鷹隼：“什麼東西，拿出來！”

那人抖了下。

因為臨近結束，除了少部分還在負隅頑抗外都在等着交卷放學。監考老師這麼一嗓子牢牢抓住他們的注意力。

他們的目光帶上熾熱和好奇。

老師耐心等着那人自己主動承擔錯誤。

靜到極緻的教室，能聽清的隻有因為緊張而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那人在老師的壓迫下頂不住，甩脾氣一般将手機摔在桌上，發出好大的聲響。

老師看到手機的那一刻表情石化，“手機，居然敢帶手機來考試！”

老師一把把手機抓在手上，恰在此時考試結束鈴響起，她将作弊的人扣下，去收考場其他學生的試卷。然後帶着試卷和人以及贓物送去教務處。

整個過程堪稱精彩。

在老師收卷時考生們都按耐不住眼神交流，老師一離開更是跟炸了鍋似的，沖出教室後見到朋友第一時間不是哭物理有多逆天而是談剛才的經曆。

“我去，這哥們牛啊……”

“不知道是幾班的，他班主任有得罵了——”

“考試快結束才抓到他，那不是差點就讓他混過去了？”

“不會前面的也是作弊的吧，抓得好！”

“剛才吓死我了，我以為是我打瞌睡要被拍照了。”

“啧啧啧，你是不知道監考老師跟飛下來似的。”

諸如此類。

江自牧沒多聽，在候考區找到自己的書包後去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打開手機。

他打算聯系蘇柚。

先不說那個人作弊被發現的事情是否和她有關，蘇柚居然能提前交卷這件事本身就很蹊跷。

胖橘：“你在哪裡，發生什麼了？”

江自牧邊打字邊想，估計這事過後學校又要嚴查手機攜帶問題了。

白費勁。

學生的手機是剿不盡的。

手機振動，接受到信息。

盒子：“校醫室，速來。”

幾分鐘後，江自牧在校醫室撿到癱在不鏽鋼椅上的蘇小柚。蘇柚見到他，自覺往旁邊挪了挪，給他騰出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