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了一會兒隊,溫陶前方已是隻有兩人了,靠的近了些,她才看清給己方這支隊伍測試靈根的是個看起來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她面容恬靜,卻美的宛若出水芙蓉,又及一身白衣缥缈的衣衫,更顯得身姿窈窕,恍然若月中仙子,便連見過了郁維君和李思語容貌的溫陶也不由得歎一句此女當真貌美。不同于郁維君的英氣和李思語未長開便初露明豔的容貌,這女修顯然更加偏向凡人幻想的傳統女仙模樣,臻首娥眉,如秋水般的雙眸,當真是讓人難以生出半分旖旎心思。不說其他人,就連她身前站着的紫衣華服的少年郎,也已微微紅了耳尖。
“金、水、土三靈根,根骨一般。”這女修看着桌前的司北輕聲道,而後詢問了弟子姓名後施法記錄在一枚書卷大小的玉白色書簡上,随後對着紫衣少年點點頭。
紫衣少年向前一步,沒有絲毫遲疑地将手放入司北中,而後朗聲道:“盛謙,西海魯江島。”
那女修施法的手略微頓了頓,卻是沒有遲疑,緊接着,她無波無瀾的聲音響起:“金水雙靈根,根骨優秀。”
盛謙對着她微微點頭,而後側身通向了巨船一側,溫陶連忙上前一步,也将自己的手放上了司北。
她早就知曉自己的靈根屬性,倒也沒什麼緊張的,果真,那女修道:“風木雙靈根,根骨優秀。”聲音中卻是帶了一絲詫異。
溫陶緊接着道:“溫陶,溫故知新的溫,陶然自得的陶,北地凡人國度。”
說罷,她被一個中年男修引領着也入了巨船的一側,這修士問她:“若無要事,便可即刻登船。”
溫陶搖了搖頭,而後被這男修引至巨船一側,卻見着那邊開了一方隻容兩人通過的小門,此時正有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黑衣女修站在那裡笑盈盈的候着。這男修将溫陶交給她,方離去。
“我名喚任藍,師妹叫我任師姐就好了。”任藍有着一張包子臉,眉宇間還透着一股稚氣,溫陶猜測着她的實際年齡也許并不大。
任藍說着,引着溫陶循着三台階梯走入巨船内部,她們走在一方約莫一丈寬的長廊上,長廊頂端鑲嵌的夜明珠散發着瑩瑩的光,長廊兩側卻是緊閉着的門窗,整個長廊隻有她們兩個人,此時倒是顯得有些寂靜。任藍帶着溫陶向左拐了一個彎,又向上爬了一段階梯,溫陶一眼望去卻仍舊是一方長廊,依舊沒有人煙,溫陶皺了皺眉,想起外面的人山人海,終于忍不住問道:“任師姐,為什麼這裡沒有别人?”
任藍顯然有些詫異的樣子,她歡快地笑了一聲,卻道:“溫師妹,你是什麼靈根,是單靈根還是雙靈根?”
溫陶凝眉,心下有些模糊的想法,卻還是道:“雙靈根。”
任藍便道:“這就對了,單靈根和雙靈根以及根骨優秀的弟子終究是與那些多靈根弟子是不同的,這四層的房間是為我們這樣的人準備的,那些資質差的人,隻能待在飛船上的下三層。你們要在這房間裡待一個多月,及至飛船駛進門派所在的關甯山脈,方能外出參加考核。”
任藍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隐約透出一股漫不經心和自豪,溫陶想起方才廣場上其他門派招收弟子時的标準,不由得微微蹙眉,卻仍舊什麼也沒說,反而詢問她有關考核的事宜。誰料任藍隻是笑着搖頭,道她們受了師門長輩的叮囑,不可随意洩露考核内容。
既是這般,溫陶别無他法,隻能被任藍帶進了一個房間待着了。這房間雖有些小,但内裡卻有一矮塌一桌一椅一蒲團,桌上擺放着一壺水,桌旁還有一扇小軒窗。溫陶走過去卻見窗戶紙不知是什麼糊的,竟把外間廣場上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也是這時,溫陶才發現任藍所說的他們在四層并非妄言。
忽地,溫陶屏住了呼吸,因為她從這裡看見了排在玄光派的隊伍中的一個紅衣身影,那紅衣身影的身後也有一個更加高大的華服男子。不是别人,卻正是李思語和蔡昂。
溫陶還記得松源客棧掌櫃曾言淩定崖李家的老祖宗乃七星派的泉明元君,她現在也笃定自己并沒有聽錯,可為何李思語和蔡昂要舍棄七星派前往玄光派拜師?
瞬間,童年沉寂在朝堂變法中的溫陶覺得這是一個陰謀。她伸手按了按額頭,卻是很快沉下心來,這些人的彎彎繞繞終究與她這個路人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