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玄枵:“......”
你還敢嫌棄上了!
勾弘揚看兩人聊差不多了,才上前一步,雙手捧着碗,躬身,小心翼翼地提醒:“陛下,現在吏部給事中有人在職呀......”
“挪挪,”秦玄枵擺擺手,“讓那人去谏院做司谏好了。”
勾弘揚懵了。
秦铎也也有點懵,他扶額:“诶你等會,你就把人給貶官了?”
秦玄枵淡淡反問:“怎麼,不行?”
勾弘揚一聽秦玄枵這語氣,直接娴熟地跪在地上。
他知道皇帝這是生氣了,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順應皇帝的意思,跪下來請罪,隻希望那文官也識時務......
一句清亮的聲音響徹寝殿。
“當然不行啊!”
秦铎也覺得這孩子做皇帝的業務能力還不太熟練,那人家官員做的好好的平白受了無妄之災,再怎麼口中說謝主隆恩,心裡面也回埋怨,久而久之,對皇帝的聲譽會造成影響的,人心可不能失啊。
“你給他稍微升個職,再不濟平遷也行,然後把人叫進宮裡,談談心,給人家畫個’鍛煉能力馬上就能升職’的餅充充饑。”
秦铎也語重心長。
秦玄枵沉默地盯着秦铎也,盯着他披散下來的長發,頭發散落,有的繞過脖頸,一截白皙的皮膚在黑發中若隐若現。
什麼升不升職,秦玄枵一句都沒聽進去。
“朕先取點利息。”秦玄枵喃喃一句。
忽然大步上前,膝蓋撐在床榻上,彎下身子,伸手扣住眼前人有些蒼白的脖頸,将人猛地拉近,一口咬在秦铎也的肩頸處。
秦铎也:“?!!!”
秦铎也一把将秦玄枵推開,有些驚恐地向床榻裡側挪了挪,一動,肩頸處傳來一陣刺痛,他感覺這狗皇帝的似乎有犬牙,将他的皮膚刺破了。
我草,畜生嗎。
髒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到底還是沒罵出去。
畢竟皇權天威,有些行為做做糊弄過去,但罵皇帝,還是算了,暫時還沒必要。
秦铎也捂着肩頸,漆黑的眼睛裡面閃着些許震驚和怒意,盯着秦玄枵。
“再拟旨,”秦玄枵卻沒看他,轉向勾弘揚,“朕記得工部缺個左侍郎,把原來那個給事中給調過去。”
勾弘揚:“是。”
“滿意了?”等秦玄枵再回頭看秦铎也時,秦铎也已經将情緒平複下來,他緩緩呼了一口氣,将手從肩頸拿下來,點點頭,示意自己再沒問題。
秦玄枵直起身,目光落下,眼前人的肩頸上的牙印已經微微泛紅,這一口使了不少力,印子此時已經有點腫了,滲出一點血絲。
秦玄枵滿意地舔了舔牙尖。
二人沉默片刻,誰都沒有再提剛剛咬人一事,秦铎也先開了口,轉移了話題,問:“距上次大朝會,過了多久?”
“三天。”秦玄枵從善如流地回答。
秦铎也默了一瞬,忽然擡頭看了看窗外朦胧的晨霧,轉頭盯着秦玄枵:“現在什麼時辰。”
“卯時一刻吧,怎麼?”
“朝會。”秦铎也幽幽地盯着秦玄枵,“今日是小朝會。”
魏朝施行大小朝會制度,六日一大朝,之間三日一小朝,交替進行,并有朔望朝和其他重要時間的大朝會。
今天應該是小朝會。
然而早已經過了朝會開始的時辰,這個皇帝竟然還在寝殿裡面,沒去開會!
“啊,忘了,”秦玄枵随意撇撇嘴,“不去了。”
秦铎也繼續盯:“不可以。”
秦玄枵:“?”
秦铎也:“去開朝會,遲了也得去,朝臣還在等你。”
“呵,朕又不是第一次不去,他們等到了下朝的時辰就自己散了。”秦玄枵說。
秦铎也有些生氣了。
這狗皇帝!怎麼又是随便升貶職位,又是随便不開朝會!
年紀輕輕!盡顯昏君之相!
作為秦家的長輩......或者說祖宗,他得把秦玄枵這個壞毛病扳回來。
“皇帝。”秦铎也嘴角繃直,“上朝上朝上朝上朝......不然我就在你耳遍念叨一天,上朝上朝上朝......唔。”
“啧,行了,朕去就是了。”秦玄枵捂住這人的嘴,他心情很好,上朝也不是不行,“勾弘揚,将朕的袍服取來。”
勾弘揚縮着脖子,去拿衣服了。
他覺得今天自己應該是沒睡醒,不然怎麼會看見這麼詭異的一幕?
他莫名就是覺得,自家陛下和那個文官之間......勾弘揚絞盡了腦汁,也沒找出來一個合适的形容。
但他卻忽然想起來一幅畫面,他覺得那個文官,像是一手拿着項圈,另一手拿着肉脯,正勾引惡犬進入自己的圈套之中,笑裡藏刀,想要馴服惡犬。
而自家陛下倒像是綠着眼睛的惡犬,對眼前細皮嫩肉的人類垂涎欲滴,這會覺着有趣,主動将脖子伸進圈套,又時刻盯着訓犬人,随時要掙脫圈套将人拆吞入腹。
一時僵持,看不出最終的存活者。
怪,太怪了。
勾弘揚趕緊把腦中的畫面甩出去,這樣大不敬,會被殺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