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荏猜測,聞予知的臉被應該是劃破了,正在流血。
秦淮荏呼吸劇烈,身體幾乎支撐不住,聞予知一手環抱住她,一手抓着她顫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聲音沒有太大的起伏:“打這裡最疼,羞辱感也最強。”
秦淮荏摸到滾燙的臉頰,也摸到濕熱的黏膩,她縮回手,呆愣愣地望着沾到手上的血迹。
她的心,莫名的像是被針尖刺了一下,有點痛。
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深刻到過了很久,秦淮荏都記得這一刻。
聞予知從旁邊的紙抽拽出一張紙,微微躬身湊近,她下意識往後躲,聞予知擡手勾着她的後頸固定,語氣很輕,但卻透着不容忤逆:“别動。”
紙巾,一下一下擦着她的臉,秦淮荏這時候才感覺到一點點疼,她眉頭緊鎖。
聞予知幽幽歎口氣,輕聲說:“你的臉都劃破了。”
秦淮荏的唇動了動,她想說你的臉也破了,但是喉嚨很緊,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近距離的呼吸纏繞,她聞着熟悉的木質香,似乎過去分開的漫長歲月都是假的,她們好像從沒有分開過。
她沒告訴任何人,但她的心很清楚,那次洗手間重逢,她對聞予知的感覺依舊強烈到自己都詫異。
“嘶。”突然而來的劇痛,讓秦淮荏再次回過神,聞予知呢喃着“疼了吧”,人靠得更近,朝她臉上的傷口吹氣。
一種陌生又強烈的感覺,像是電流,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身體抖了一下,渾身燃燒似的熱起來。
聞予知微微嘟起的紅唇,在朦胧的光色世界裡,像是熟透的果子,秦淮荏突然就覺得很口渴,她很想吃大顆飽滿的車厘子。
一念,一瞬,秦淮荏走了神。
聞予知再次靠近,秦淮荏吞咽口水,閃躲不慎,聞予知的唇,猶如蜻蜓點水一般,碰到了她的臉頰。
秦淮荏跟彈簧似的,猛地彈開,嫌棄道:“别碰我!”
碰到了吧?又好像沒碰到,秦淮荏腦子裡亂糟糟的,最後歸結:一定是酒精麻痹了她的神經,她才産生了幻覺!
酒精,黑暗,迷幻的光亮……秦淮荏立刻去打開燈。
一切無所遁形。
哭得紅了眼的許嘉甯,此刻才回魂,扭頭看向窗外。
聞予知的臉上,有殘留的指紋和掌印,血液有些凝了。
秦淮荏的臉有些疼,她的手沾了血,很像案發現場的兇手。
地上散落的花瓣,和上午車庫裡那一抹破敗極為相似,許嘉甯到底沒能送出一束花,她抹了一把眼淚,硬撐着站起來。
她似乎累了,沒再說一句,隻是低頭收拾東西,慢慢地往門口走。
秦淮荏俯身,卻被聞予知拉住,聞予知撿小提琴,秦淮荏掙脫開,去追許嘉甯了。
聞予知低頭望着小提琴,擡手胡亂擦了擦臉上的血迹,被咬過的手腕有些疼,她蹙眉也跟着出去了。
聞予知簡單粗暴地擦着傷口的血,往門口走,還沒出店門,就看見街邊的兩個人。
她們,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