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表示:我就偷偷淺磕一下你和W,因為聽起來真的很意亂情迷,我們都聽了無數回了。
秦淮荏哭笑不得,無奈道:“你們什麼牙口啊,連我和我朋友都磕,我們兩個都是直女。”
粉絲們:“直女那就更刺激啦。”
這世界,好像瘋了。
更有粉絲告訴她,已經有人建立專屬于她和那位不知名朋友的超話,名字叫:夜泊秦淮。
秦淮荏手欠,點進去就是高贊的同人文,文名:《我和不可言說的W》。
聽名字很文藝,點進去第一句“W把我睡了,三天三夜”。
秦淮荏吓得手機都掉了,這是什麼狼虎之詞?
是她與世隔絕了嗎?外面的世界已經瘋成這樣了?
秦淮荏嘀咕着我的媽我的媽,去浴室給後背噴藥,本來照鏡子是為了照後背,現在撞見鏡子裡紅紅的臉。
“臉怎麼這麼紅?”秦淮荏寬慰自己:“這不是不好意思,人受到沖擊都會這樣的。”
隻是……這幫粉絲,不是為了文物關注她的嗎?哦,還有說她聲音好聽的,可怎麼發展到寫起同人文:“不是……”
秦淮荏噴了一半的藥,才意識到哪裡不對,她雙手叉腰,憤憤不平:“憑什麼是她把我睡了?憑什麼啊?”
“秦憤憤”上完藥,趴在床上,還是不爽。
她拿來手機,重新點進那篇同人文,看一會丢開手機,但又忍不住拿起來看,最後臉紅得不像話,直搖頭:“太可怕了,這幫家夥年紀不大,怎麼那麼懂?”
憤憤不平的人,臨睡前登錄小号,在那篇同人文下留言:依照我對她的了解,要睡也是她睡W,輪不着别人睡她。
秦淮荏丢開手機,趴在床上,明明很累,但困意很遠。
好像自從回到京州,她的好睡眠就沒了,明明之前條件那麼艱苦都能睡得着,現在軟床暖被,她卻失眠!
周圍安靜,失眠的人開始思緒脫缰,不一會就跑到不健康的同人文世界裡去了。
秦淮荏連忙人為調整,可思緒又轉到早上的噩夢,聞予知扇她巴掌,雖然是夢,但她還是很生氣。
秦淮荏氣得扭頭,轉到另一側,瞥見牆邊放着的拎袋。
啊……秦淮荏想起什麼,下了床,翻出拎袋裡的相框。
相框的木質香,是她喜歡的,她聞了聞,心情好像舒服了些。
兩張合照并排放桌邊,她和她的合照,她低頭端詳半晌。
分開這幾年,她一直以為她們再也不會見,可命運的齒輪碾壓,她們又在京州重逢了。
聞予知有時像是風,她躲着,但不知何時會在下一個轉角相遇。
秦淮荏把合照扣在桌上,她往桌邊挪,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好,呼吸久了,能聞到熟悉的木質香。
或許是心理作用,或許木質相框散發的香氣起了作用,秦淮荏漸漸跌入夢裡。
夢裡,聞予知如同人文裡描寫那般,她勇敢赤誠,她褪下彼此所有的阻礙,她們擁抱,她們極盡纏綿,她們占有彼此。
她在她耳邊說:“阿荏,我愛你,很久很久了,你知道麼?”
秦淮荏有許多話想說,偏偏發不出聲音,她急得快要哭了,人也從夢裡醒來。
如鲠在喉的憋悶感,讓秦淮荏悶得喘不過氣,她緩緩爬起來,撫順心口,一定是睡姿問題。
手機這時震了一下,秦淮荏瞟見一串數字,她沒存,但她看見尾号就知道了。
是聞予知發來的。
下一秒,手機嗡嗡震動。
聞予知打過來了。
秦淮荏深吸口氣,眉頭緊鎖,接通了電話。
那頭先傳來呼呼的風聲,很顯然,聞予知在外面。
秦淮荏冷不丁想起來,聞予知不是在夜店喝酒嗎?這會兒怎麼在外面?難道大晚上一個人跑出去了?
“诶?喂?”聞予知似乎終于意識到手機接通了,但秦淮荏沒出聲,她又“喂喂喂”起來,秦淮荏聽她溫軟含糊的聲音,就知道這人沒少喝,冷聲問:“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
“阿荏,阿荏。”聞予知開始笑,“你等下噢。”
喝醉的人,喜歡講疊字,幼稚得要死。
秦淮荏耐着性子等,雖然根本不知自己在等什麼。
風很大聲,蓋過了聞予知的呢喃。
秦淮荏耐心殆盡時,聞予知突然大聲叫她“阿荏,阿荏”,她深吸口氣:“你要說就說,别叫我。”
“現在2點45,噢,不,是46了。”聞予知認真地回答:“阿荏,2點46了。”
“……”
秦淮荏無語,她那是在問時間嗎?如果不是聞予知喝醉,她會以為這人故意裝傻。
秦淮荏都佩服自己的好脾氣,被吵醒……當然,也不是被吵醒,總之,她覺得自己真善良,夜裡接聞予知的電話:“所以,你大夜裡打電話,是要幹嘛?”
聞予知嗯了一聲,拉着長音,似乎在努力回憶。
時間久到,秦淮荏以為她挂了。
秦淮荏看了一眼手機,仍在通話中。
那頭終于傳來緩慢低沉的一句:“我們,我們可以重新認識嗎?”
“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聞予知那頭的風,呼呼的灌進秦淮荏的耳朵裡,她下意識貼近聽筒,真切地聽見聞予知明明是笑意的聲音卻帶着顫抖的哭腔說:“你好,我叫聞予知。”
秦淮荏的心,瞬間被記憶的子彈擊中,接下來的話,如她所料,也亦如她當年所說:“請問,你叫什麼名字?你長得可真好看啊。”
原來,深陷過去無力逃跑的人,不隻是她一個,問題是,人生真的可以重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