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手術結束時間,陳理給沈子燭發了一條消息過去:“結束了?”
大概是術後的忙碌,隔了兩分鐘,對面才回複:“嗯,很成功,謝謝您。”
陳理笑:“準備怎麼謝?”
沈子燭:“……啊。”
陳理:“我在醫院大廳,事兒忙完了來接我一趟?”
沈子燭:“……稍等,馬上來。”
陳理敲了個點頭的表情過去,又很快補充道:“下來時記得戴口罩。”
沈子燭看見這條消息愣了一下,但也沒問為什麼,左右醫院口罩多,他自己也有幾個備用的,直接就應了下來:“好。”
他加快速度幫阿嬷處理了術後要注意的事項,擦了身子,喂了水,跟她交代了一聲,然後戴着口罩便往大廳去了。他其實沒有想到陳理今天會過來,畢竟,随着越直到陳理這個人是誰,他就越知道這類人離自己的距離有多遙遠。如果說那個夜晚他尚且有悸動的話,現在這份悸動也已然冷卻下來。
有時候人站的太高便是如此,你隻會想仰頭崇敬,你不會想伸手擁抱。
沈子燭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這樣的心理。
然而,心理歸心理,緊張還是少不了的,沈子燭下來時候路過玻璃都要忍不住回頭看看,看自己現在的造型有沒有太糟糕,确定還能入眼後,他才有點慶幸陳理讓他戴口罩,否則臉色太蒼白了……
他東想西想的下了樓,剛出來,便一眼看見了陳理。
這時他才知道陳理為什麼讓他戴口罩。
……太多注意到陳理的人了。
醫院畢竟是公衆場所,也畢竟是一個需要嚴肅的場合,然而,很不巧,秋季流感剛至,來看病的其實也不是有什麼大問題的人,就是感感冒,發發燒之類的人,心情其實不是那麼沉重,而且小姑娘居多。這年頭帥哥是稀有物種,在醫院遇見了一個,雖然場所有點不太好,但和小姐妹分享的心思還是有的……
于是,别的不說,下來後光是沈子燭看見的,便有三四個隐沒在角落偷偷拍陳理的人。
沈子燭心情有些微妙。
很奇怪的微妙。
他自己也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感覺,不算醋,也不算開心,反正就很古怪的情緒。就好像感覺陳理又稍微變得近了一點。嗯,從聽起來就很了不起的總裁變成平平無奇的帥哥什麼的……
沈子燭走過去,各種稱呼在腦子裡過了個遍,居然沒想到該用哪個好:“……您好。”
“結束了?”陳理問。
“嗯。”
“走吧。”陳理自然就順着他來時的方向走了。
“……”沈子燭還沒搞懂他是來做什麼的。隻是見他動身了,他也就跟着動了。他比陳理走的稍慢一步,耳朵也比較好,也因此他聽見了不遠處一個妹子和另一個妹子遺憾的對話:“噢,不能動手了,原來是gay……”
沈子燭:“……”
“嘿,你不信吧?他們絕對是,不是我吃鍵盤。”
“身高?身高倒是差不多……”
“穿黑衣服的看起來比較壯,可能是1……嗯!”
“哦你說得對,這種當0更帶感。”
沈子燭:“…………”
他不知道她是怎麼從兩個人毫無暧昧的互動裡找出他們是gay的證據的;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衣,更加搞不懂她們的話題為什麼能如此流暢的步入這種少兒不宜的程度。羞惱感倒是沒有,沈子燭隻淡淡地回頭看了她們一眼,本來就在看着他兩的妹子頓時與他對視了個正着,聲音戛然而止。
沈子燭這才重新轉頭,跟上了陳理的腳步。
然而剛邁腿,便看見本來還正常往前走的陳理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也跟着轉了頭,饒有興緻地看着他這邊的方向——看樣子,應該是把剛剛短暫的眼神警告給收入眼中了。
“……”沈子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隻是假裝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他道,“您不走嗎?”
“哦,走。”陳理倒也配合,摸摸鼻子道,“但我不認路。”
“……我帶路。”沒被說破小動作,沈子燭松了口氣,頓時幾步并一步的走到了陳理前方。
黑色T恤是寬松款,但随着他走路的動作,也隐約能勾勒出他的身材。
陳理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又想起了剛來這個世界時,第一次遇見的沈子燭,然後想到,現在這個滿嘴敬語的家夥,當初遇見時倒是可以很不客氣的直接将他推出天台。與那時相比,現在的沈子燭顯得有些太過于拘謹了,拘謹的就像一個真正剛畢業的高中生,而不是在社會裡混了一年半載後,對很多事情都表現的淡然的男人。
青澀與成熟居然能在一個人身上同時體現。
尤其是這個人身材的确不錯。
陳理跟系統道:“你剛剛聽見她說的了嗎?這種當0更帶感。”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