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勝澈輕輕推開門後迎接他的是微仰着圓腦袋,使勁搖晃着尾巴的棗糕,它那雙漆黑油亮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着他,下一秒,小家夥趁着他換拖鞋的間隙,兩隻胖乎乎的前爪攀在了他的小腿靠上方的位置,似乎在求他抱抱。
他伸出大手撫了撫小家夥的圓腦袋,壓低聲音,“想我了嗎?棗糕,你不乖哦,這麼晚了,還沒有乖乖地在窩裡睡覺。”
“棗糕好似聽懂了主人的話,小胖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攀着他小腿的前爪也立刻移開了,任憑胖身體滑到了地上,腦袋枕着崔勝澈的拖鞋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低着頭,好像是在反思認錯的模樣。
因為新一輪的巡演即将開始,最近沒日沒夜的練習讓崔勝澈的精神都處于緊繃的狀态,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濃濃的疲倦,這會兒索性在玄關坐了下來,他伸手将小家夥抱到了懷裡,埋進它松軟的毛發裡做短暫的放松。誰知,懷裡的小家夥一點兒也不配合,使勁掙脫了他的摟抱,小短腿努力地站立起來,用力地拽着他的褲腿示意他起身。
“棗糕,你想姐姐了嗎?”手機裡早上發的信息都沒有顯示已讀,他内心無比的失落。“姐姐好忙,都沒有空理我們。”
“嗚嗚嗚!嗚嗚嗚!”依舊努力地在咬着他的褲腳示意他起身的胖狗狗。
“棗糕,你要拽我去幹嘛?餓了麼?”練習結束後給遠在異國的女朋友打電話但沒打通,早上發的信息也未讀,讓他本來就不怎麼樣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聞歲杪回國都半個多月了,幾乎都沒有主動聯系過他,患得患失的情緒在晚上一個人的時候格外明顯。然而,連小白狗都不願意聽他吐槽。崔勝澈歎了一口氣,撐着雙手從地闆起身。
意料之外,小家夥不是拽他到擺放着狗糧的小桌子旁,而是一路咬着他的褲管将人拖着進了卧室。
沒開燈的房間,借着客廳透進來微弱的光,他看見被子微微隆起一團,一股熟悉的沐浴露香味飄進他的鼻子,清淺的呼吸聲穿進他的耳膜,臉上的表情在那一刻立馬舒展開來了,聞歲杪回來了!可是玄關處并沒有她的鞋子啊?但是隻有她知道密碼。
房間的睡眠燈被他輕輕打開,這下,才看清楚床上縮在被子裡,隻露出腦袋的女朋友,像一隻可愛的貓。
笑意悄悄爬上他的嘴角,崔勝澈在床沿邊坐了下來,就這樣靜靜地看着許久不見的熟悉睡顔,唇瓣是情不自禁上揚的越放越大的笑意,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彎腰低頭,傾身湊近,将她額前的頭發輕輕撥開,在額間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汪汪汪!汪汪汪!”棗糕突然地大聲叫喚,讓還未完全撤離的他與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的人兒四目相對。
“哥哥,你回來了。”剛從睡夢中醒來,她的聲音格外的慵懶綿軟,紅潤的嘴唇一張一合。她纖細白皙的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揉了揉眼睛,繼而張開了手臂,淺笑着盯着他的眼睛,含含糊糊的聲音格外的撩人,“我好想你,抱。”這會兒倒不怎麼像貓了,像一隻漂亮的狐狸。
她話音剛落,他低下眼,雙手往前一摟,穿過她的腰肢,慢慢地往上,緊貼着背脊,稍稍用力,将人從床上帶離,再一用力,手在她的後背收緊,将人直接從被窩抱了出來,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你有沒有想我?”她靠着他的胸膛側坐着,身體的重量都倚在了他身上,下巴抵着他的胸膛,微仰着頭,帶着笑意的眼睛繼續盯着他看。
“嗯。”崔勝澈配合地低頭與她對視,眼裡是帶着依舊無法掩飾的笑容。
聞歲杪原本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繞過他的手,貼上他的後背,将自己與他的距離又貼近了一些。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的心跳動地好快,原來這種有時候裝着裝着的想念也會變得難以分辨真假,她不否認,見到崔勝澈這張臉,她還是很開心的。她的頭靠在她的肩膀處,鼻尖滿滿都是他熟悉的洗發露的味道,但比這一次以前每一次都好聞。
“怎麼突然回來了?都沒有提前跟我說。”崔勝澈低下頭,貼着她的耳朵低聲說話,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瞬間她的耳朵肉眼可見的變紅了。
“工作暫時結束了,可以休息兩天。”沒有妝的臉白白淨淨的,但是唇瓣依舊紅潤潤,她的眉毛似乎跟之前有些變化,是另一種不一樣的風格。
“是想我了嗎?”拇指指腹輕輕地劃過她的眉間,最後戳了戳她的鼻梁處那一點痣。
“是的,想你了。”他的手被她握住,“等你去巡演了再見面就更難了,所以回來了,很想很想你。”聞歲杪被壓了一年多的新劇即将開播,她後面的行程安排也一籮筐,但有認識的姐姐要結婚,她回來了。
他的吻落在她的手背,“我也很想很想很想很想你。”想到自己剛才還在對着狗狗郁悶的崔勝澈,把懷裡的人摟的更緊了一些,生怕此時此刻自己在做夢。
“汪汪汪!”趴在床邊白色地毯的小白狗微微仰着頭,黑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倆。
“棗糕也很想你。”代替狗狗傳達愛意的崔勝澈。
“它才沒有想我,剛開門進來它一直沖我叫,感覺不認識我一樣。”聞歲杪故意有些抱怨的語氣逗他,“紅薯又不在嗎?”
“在爸爸媽媽家,兩隻在一起,會一直打架。”
“那下次就把棗糕送去nana姐那裡就好了,讓紅薯在家裡呆着。”
“汪汪汪!汪汪汪!”趴着的從地毯上起身,在崔勝澈腳邊停下來,小腦袋蹭了蹭聞歲杪垂落下來的腳。
“現在撒嬌已經沒用了!”依舊故意扮兇的語氣。
“汪汪汪!”小白狗似乎聽懂了,垂頭喪氣地起身往房門的方向走。
“它居然生氣了!”聞歲杪掙紮着想從崔勝澈腿上下來,去哄被她惹生氣的小白狗,腳剛一觸地,又被一股重力拉了回去。
他坐着,她站着,她低眸,他仰頭,空氣似乎都随着他倆的對視而短暫的凝結了。
她笑着掙開了他拉着她的手,改而彎腰圈上了他的脖頸,“你也生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