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的情況,明天就沒事了。”
明亮的醫務室裡,我坐在病床上,和藹溫柔的女隊醫笑眯眯的柔聲說着:“不過下一次,可就不一定了。燕神還小,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大孫你們可要照顧好她。”
沒事就好……這下,他不能那麼擔心了吧。
我松了口氣,又眼巴巴的看向孫哲平。
“嗯。”而孫哲平簡短地回答。
聽到我沒事之後,他的表情放松了些許,卻仍舊緊繃着。
……不會還在生氣吧。
我心裡不禁又突突起來。
沉默片刻,孫哲平問道“還有别的需要注意的嗎?”
“沒有了。就是注意這幾天放松一下,不能高強度訓練。反正季後賽間隔時間長,也不在乎這幾天。”隊醫回答道,又問,“樂樂隊長呢?”
“正在往這邊趕。”孫哲平說這句的同時,威脅性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警告我待會還有一場盤問,“沒事的話,就先走了。”
“嗯嗯。燕神要加油啊。”女隊醫看起來是我的粉絲,此刻揮手和我道别。
我扯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當作回複,勉強揮了揮沒傷到的手,就被孫哲平半拉着走出醫務室。
……
來到醫務室不遠處的走廊,孫哲平突然停下。
我也跟着站在原地。
他不說話,我也不想說什麼,低下頭默默看着隐隐微顫的手。
氣氛陷入沉默。
但隻消一會,我就有些站不住了。
這麼安靜,也不叫個事吧。
我心裡憋屈,想說的話反反複複在唇齒間碾了幾遍,說出來的卻是傻到不能再傻的問題:“那今天……還加訓嗎?”
這一句話,就像是開啟了某個開關,孫哲平的雙眼看向我,微微眯起,就像是鎖定住獵物的豹子,帶着極大的壓迫感。
孫哲平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帶着壓抑怒火的聲音響起:“如果你不想呆下去了,那就去。”
我又默,眉頭無意識的皺起。
“……不是你說要加訓的麼。”
聞言,孫哲平話裡的嘲諷更明顯了:“你不會真以為我要給你加訓?提升戰術而已。”
……靠。感情人這是在耍我呢。
我深吸一口氣,又氣又想笑。
在這種複雜情感的驅使下,一股莫名的淚意,湧上了眼眶。
“你不會,要哭吧。”孫哲平恰到好處地察覺,他帶着見鬼語氣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這麼輕易就要哭?”
“呸。”我嘴硬,聲音卻已經帶上了些沙啞“我,才不會哭呢。”
……
迎來的卻是默然。
我安靜下來。
孫哲平說的沒錯,我确實想哭了。
這麼多的事,都壓在了現在,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憋屈。
——外界輿論;暴漲的名氣讓我一下子活在衆目睽睽之下,随之而來不适應;百花的未來,賽場上需要我力挽狂瀾的壓力;還有手傷……
這一切的一切,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但我不想讓真正關心我的人更擔心我。
即使有多大的麻煩。
想要破口大罵,卻因為面前站着的是實實在在關心着我的人,無法做到。
難以言喻的糾結,席卷了我。
而面前的孫哲平插着兜看我,我不擡頭,也看不見他是什麼表情。
隻是停了一會兒。
“喂。”低沉的男人聲音響起,“這确實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