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是萬聖節。弗雷德、喬治和李·喬丹屈尊纡貴靠在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處的牆邊，向每個路人兜售金絲雀餅幹。

從七點到現在，他們道阻且長，銷量寥寥。

更多時候，這種兜售，會演變為極緻的嘴臭——比如遇見德拉科的時候。隻可惜大家都有早起刷牙的習慣，不能單純憑借口氣和唾沫星子緻人死地。

菲伊睡眼惺忪、搖搖晃晃走出來，于是争吵暫停，她登時受到了夾道相迎。

“總算等到你了。”弗雷德咂咂嘴。“來點餅幹？”

“九點半——我以為我們要等到中午十二點。”喬治聳聳肩，“兄弟，你的手怎麼了？”

菲伊艱難地眯起眼睛，看到右手指關節正滲出一點點紅色。

“愈合如初。”菲伊含糊不清地念叨。那些細小的傷口肉眼可見地快速愈合。“哦，沒什麼。我剛剛打爆一個鬧鐘。”

“Cool.”李·喬丹說。

“哪個鬧鐘？”弗雷德說。

“小天狼星送你的那個？”喬治說。

“神經病。”這是德拉科·馬爾福說。

“當然不是……斯内普給我的舊鬧鐘。隻有給它一拳它才會停下。”菲伊晃晃腦袋，突然看見了馬爾福。“你在這裡幹什麼，德拉科？”

“這是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門口。我當然可以在這裡。”德拉科用下巴看着菲伊，“你不如問問他們。你又在搞什麼鬼？”

“火焰杯……增齡劑。唔。你感興趣可以跟着。”她打了個巨大的呵欠，并且立刻淚流滿面。菲伊在淚眼模糊中轉向雙子：

“幾點了來着——九點半了？梅林！”

“我必須說明。我不是故意起遲的——我根本沒聽見鬧鐘——阿斯托裡亞因為關不掉那個傻缺的鬧鐘還給了我一巴掌……”

“哦，原來如此——”弗雷德說。

“睡得這麼熟的生物，我隻能想到一種。”喬治擠了擠眼睛，“P——”

“你最好别想起來。”菲伊一邊掏口袋，一邊道，“否則我不能保證增齡劑效果怎麼樣。”

“那我可什麼也沒說。”李·喬丹迅速落井下石，“不能算上我！”

“Alright, Alright.”弗雷德故作遺憾地晃了晃腦袋。“首先還得感謝我們偉大的魔藥大師，斯内普教授親傳弟子的魔藥——感謝她擁有增齡劑的存貨——”

“是的，感謝——感謝她讓我們不必潛入魔法部神秘事務司——”喬治說。

“不必偷出時間轉換器——”弗雷德說。

“再一晚上内熬出一周才能完成的、極其複雜的增齡劑。”喬治說。“這樣說好點了嗎？”

弗雷德搖搖頭。“我想還不夠。我們需要一個聲如洪鐘，像全校播報菲伊的偉大功績。”

“太對了。”李·喬丹湊過來，“等到我們三個中的任意一個得了冠軍——”

“頒獎時候我們大肆緻謝。”喬治一錘定音，“就這麼辦。”

弗雷德和李·喬丹對這一天才的點子稱贊不已。

“Shut up！”菲伊無奈笑道，“我甚至分不清你們是真心的還是在陰陽怪氣。”

“當然是——”

“——在陰陽怪氣。”雙子異口同聲道。

“說真的，你為什麼睡那麼死？”弗雷德問。

“我想你沒意識到，苦艾草的味道有多濃。”喬治抽了抽鼻子，壓低聲音，“聞起來你好像在無夢酣睡劑裡洗了個澡。”

菲伊被戳中要害，狠狠剜了兄弟倆一眼。兩人無辜攤手。

“總不可能有人往你杯子裡下毒——”

“而你嗅覺味覺全部失靈，一口全喝了下去吧。”弗雷德不顧人群，悠然地在他們中間倒退着穿行。“不過你放心，我和喬治不會告密。尤其不向斯内普。”

喬治把一臉好奇的李·喬丹往旁邊推，後者像個倔強的小牛犢一樣，急切地想擠回來偷聽。喬治用胳膊肘抵着李·喬丹的胸骨，一邊說：

“我不知道你喝這個多長時間了，但我們有必要提醒你：你昨晚劑量絕對超了。”

“任何能左右情感和精神的魔藥，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哦，咒語和魔法物品也一樣。”

“太對了。金妮已經受過這個罪了，那個日記本。”弗雷德說着，掃了一眼遠遠跟在後面的德拉科。德拉科莫名其妙，但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想想看……就連增齡劑，也隻能改變□□年齡。”

禮堂入口圍了一圈人，火焰杯就放在門廳中央。弗雷德直起身，小小歡呼一聲，開始搖晃水晶瓶裡的魔藥。

“快！我們一人一滴。安吉麗娜上周生日，已經把名字投進去了，我和喬治隻差了幾個月——你把剩下都喝了。”

“……我？”菲伊大駭。

“朋友！”雙子笑嘻嘻地說，“你不會以為我們叫你，隻是為了讓你見證成功的吧！大不了你别把名字投進去。”

德拉科·馬爾福從牙縫裡擠出一聲笑。“反正你也不可能被選上。”

理是這個道理，但是——

“你不想知道你将來能長多高？”弗雷德猖狂地大笑起來。

很好，小矮子被精準拿捏了。趕在她鼓成河豚之前，喬治已經不知道從哪變出四杯水，分好了增齡劑，不分由說地塞進菲伊手裡。

“嘿，斯萊特林的小子，你最好往邊站站。”李·喬丹說，“我怕菲伊等會兒長得比烏克蘭鐵肚皮還高，一腳把你踩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馬爾福沒有暴跳如雷，反而和其他幾個斯萊特林一樣嘴角抽搐，似乎在憋笑。于是菲伊立馬明白，馬爾福跟過來是專程看他們笑話的。

“鄧布利多的年齡線能發現增齡劑，對吧？”

德拉科得意地點了點頭。“胡子。美妙極了。”

“他是個斯萊特林，我不相信——事已至此。”李·喬丹說。

“事已至此。”弗雷德和喬治以出征前喝摔碗酒的氣勢，把藥劑一飲而盡。

“該你了，我們的‘菲伊·想知道自己未來多高·斯内普’小姐。”

“……事已至此。”菲伊嘟囔道，同樣一飲而盡。“我隻希望你别笑太大聲，德拉科。這藥挺不好做的……”

下一秒她聽見骨節的噼啪聲，于是立即低頭察看自己的袍子下擺。好消息是她看到自己被拉長，而壞消息随之而來——向上生長的過程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一個矮子輕輕地破防了。

“我要一個參照物！我——”

可是韋斯萊雙子已經哈哈大笑着，匆匆走下樓梯了。弗雷德像猿猴一樣蹦下了最後三級台階，吹了聲口哨；喬治喜悅地搓着手，和火焰杯旁圍觀的哈利打招呼。

“成了！你準備好了嗎，弗雷德？”

“——參照物！”菲伊追下去，悲憤地婉拒了羅恩的零食邀請。“我有長高嗎？長高了多少？”

“當然！至少現在看起來正常——哦，抱歉。”赫敏為難道，“我是說——”

砰！

赫敏的補救被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