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玉道:“因為她馬上就要出去了。”
“什麼?!”話音剛落,謝珏清還沒說話李迎初就先炸了,小跑着追上他問道:“她要是走了那我還怎麼去雲山仙府啊?而且三層秘境沒那麼容易過的。”
孟浮玉輕笑一聲,目光落在她身上,眼裡的笑意不加掩藏,“你覺得你能進雲山仙府嗎?”
“你什麼意思?”
孟浮玉毫不猶豫地說道:“這裡這麼多人,你能打赢幾個?除開陸羽生,就算是陸繁縷你也打不過,雲山仙府不是混吃等死的地方,你想要進去,剩下兩層秘境你要自己過。”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李迎初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着他的背影喊道:“你放心,剩下兩層我自己來!”
謝珏清問:“她能行嗎?”
泠賦‘啧’了一聲:“不好說。”
李迎初的能力他在東陵就見識過,不怎麼樣,離進雲山仙府還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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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有點冷,泠煙從樓裡出來後就在外面閑逛,最後停在一座小沙包上,芙黎蹲在地上堆沙子。
高樓在黑暗中隻有一個輪廓,但泠煙知道,裡面有雙眼睛盯着自己。
她有些無語,有什麼好擔心的,都說了不殺人,怎麼還信不過呢?
不過最近泠賦是有些奇怪啊。
“芙黎,你有沒有覺得哥哥哪裡不一樣了?”
芙黎推倒堆建起來的沙堡又重新堆,聞言擡頭看了眼遠處的樓,說道:“沒有以前話多了,唔……也不圍着姑娘轉了。”
泠煙咂舌,“他以前也沒圍着我轉,這就算了,難不成他真喜歡公主?”
“不能吧?”芙黎皺眉,搖搖頭,“公主看得上他?”
泠煙哈哈笑了,“萬一呢?到時候泠家也算是攀上皇親了。”
泠家是商戶,雖然富可敵國,但皇城裡的達官顯貴終究是瞧不上的。
夜風急急吹來,泠煙随手從儲物戒裡拿出一把椅子坐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芙黎,來了。”
芙黎站起來摸上纏在腰間的劍,眼神犀利地盯着周圍的動靜。
不遠處的地裡鼓起移動的小沙包,在接近她們的時候突然躍起,帶起漫天黃沙落下。
好在泠煙提前防禦才沒讓沙子落在身上,芙黎愣愣看着面前的妖獸,蹙眉道:“這是……虛境?”
語氣顯然有些不确定,也不怪她認不出來,書中所記載的虛境幼小可愛,但眼前這隻顯然不是。
白色的毛發,尖齒獠牙,背上長着一對巨大的翅膀,圓溜的瞳孔呈暗紅色,跟幼小可愛半點不搭邊。
“體内妖力紊亂,狂燥了。”
芙黎不懂,“狂躁的妖獸會以本體的數百倍變大嗎?”
泠煙想起裴寂竹,當時他也是妖力紊亂,但沒有像虛境一樣暴走,于是略作沉吟,“有的會,有的不會。”
虛境盯着山丘上的兩人,随時準備進攻。
為了不吵到樓中的人,泠煙擡手起了個陣,将兩人及一隻虛境困在其中,她的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虛境。
“姑娘!”
“你打得過。”
泠煙神色自若,像是在看一場好戲,近兩天被堕神佩劍刺傷的地方隐隐發痛,這是個不好的預兆,如果她沒猜錯,這是炎隕産生的異動。
本來是想讓芙黎在這裡好好曆練一番,但是現在她必須快點出去找到裴寂竹,若是讓炎隕落到了有心之人手裡那就糟了。
“芙黎,快點!”
陣中的黃沙被虛境卷起一個巨大的龍卷風,芙黎被卷入其中,卻并未受到半分幹擾,淩霜立于身前,雙手結印,絲絲縷縷的靈力從她指尖遊走出來進入淩霜,淩霜被一分為百,猶如劍雨落在虛境身上。
虛境嚎叫一聲,倒在地上,體型也在慢慢變小,變小的它看起來很可憐,雙眼看着她,芙黎終究是沒忍心,最後一劍落在了它身邊。
困陣破了,泠煙起身,看着地上的虛境說道:“為什麼妖力這麼亂?”
狂躁的虛境壓根兒聽不懂她在說什麼,隻能拖着傷體嗚咽着,眼角落下血淚。
泠煙蹙眉,剛才就覺得它的模樣跟南疆入口的那兩隻窮奇相似,窮奇是兇獸,暴躁一點能理解,但虛境不是,如此看來,想必是有人在背後做手腳。
泠煙在它腿上劃出一道傷口,鮮血迸濺,原本虛弱的小獸拼着最後一絲力氣站起來朝她龇牙咧嘴,兇得不行。
“取點血而已,兇什麼?”泠煙瞥它一眼,用虛境的血虛空大開一道口子,轉頭對芙黎說:“走,先出去。”
芙黎最後看了它一眼,擡手在它傷口上落下幾張治愈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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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戍秘境外。
高聳的宮殿内珠簾玉幕,三人合抱的柱子上雕刻着盤龍,處處透着華貴,白玉堆砌的台階上坐着兩個人,黃金做成的王座上坐着一個俊俏的男人,男子身着金黃蟒袍,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大殿上空懸浮着一片長方形的虛無,呈現着天戍秘境内的景象。
“那兩個女子打何處來的?”
上座之人開口,坐在台階上的白衣道人立刻起身拱手回道:“回陛下,此二人是連同福安公主一起進去的,那位青衣女子來自雲夢澤泠家,身旁那個應當是她的侍女。”
陛下嘴角勾起一抹笑,“讓她們兩個來見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