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岸愣了愣，又給他接了一杯水，躊躇半晌，還是問出了一直壓在心裡的話。

“小柯，你和小憑隻是普通的朋友嗎？”

他一直在想，普通朋友能做到像柯諒行這樣的嗎。

上次去柯諒行家，他看到冰箱的門上全是套套，雖然可能是小柯有女朋友，但弟弟總不會沒眼力見成這樣，知道對方有女朋友還住在他家。

還有，他們兩個的衣服都挂在一個衣帽間裡，陳憑要出門時，柯諒行十分熟悉的上樓給他拿了外套。

他們不像是室友，倒像是住在一起的，同居的人。

柯諒行碰了碰鼻尖，有一種見家長的緊張感，“陳岸哥會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很奇怪嗎？”

在陳岸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奇怪時，他就有預感這一天的到來，隻是沒有想到會是今晚。

陳岸的心髒落回了谷底，猜測的想法成真了，“是......你先還是小憑先的？”

“我們之間沒有誰先誰後，我們都不是一開始就喜歡男人，隻是因為互相吸引喜歡了，恰好對象是男生，所以變成了這樣。如果非要說的，最開始是我先的。”

“......你等我緩緩”，陳岸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飲盡沒喝出個鹹淡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六年前”，柯諒行想了想，覺得應該将事情說清楚，“當時我們因為一些誤會分開了，再見面後還是放不下對方，就在一起了。”

陳岸舌根發苦，他不是封建的家長，但也沒有開放到能坦然接受弟弟在跟男人談戀愛，柯諒行人不錯，但是兩個男人沒有任何保證，能過多久都是個未知的迷。

“你們.......想過以後嗎？”

“想過，我這輩子就認陳憑一人。”

“可如果小憑不跟你過了呢？”

柯諒行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我會一直纏着他。”

陳岸這麼問有自己的想法，小柯的回答還不錯，像是個癡情人說的話，這麼看來弟弟在這段感情裡應該是占領主動權，總不至于吃虧。

“我不會讓你們分開，但也希望你們能夠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别讓小憑吃苦。還有，這件事盡量别那麼快讓媽媽知道，她估計會受不了。”

“我知道了”，柯諒行手心裡全是汗水，比項目談判要緊張百倍，明白陳岸的意思就是同意了，松了一大口氣，“我以為你會先問陳憑。”

“别看他那樣子，他其實挺在乎别人的看法的，我要是問他，他絕對會打馬虎眼打過去，除非我逼着他承認。”

“是啊，他就是這樣的人，太善良太多管閑事，也太在乎别人的心情，就是太好了才會總被人欺負，我不在身邊看着就不行啊”

一聊起陳憑，柯諒行就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陳岸有些好奇地說：“你們到底是發生了多大的誤會才會浪費那麼多年。”

是啊，他們到底為什麼會浪費那麼多年，除開不能跟陳岸細說的部分，剩下的完全就是他自己作出來的，一點都怨不得旁人。

“那時候傻，不知道什麼是愛，說出來不怕陳岸哥你笑話”，如果不看他身上穿着的西裝，柯諒行現在就像是一個和朋友分享喜悅和糗事的男孩。

“當時我以為愛是想觸碰又收回手，把喜歡的人當成了你，還給你寫了情書來着，後來才知道，那不是适合我的方式，适合我的是要把陳憑牢牢的抓住。現在想起來就覺得是黑曆史，還好沒有送出去，不然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陳岸開玩笑道：“還好沒有送，不然就成了狸貓換太子了。”

柯諒行也笑了，“何止啊，估計我會被陳憑揍死。”

“怎麼說的這麼慘，太誇張了。”

“不誇張，陳憑優點多缺點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