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過來的,怕你跑了。”
陳憑如果能看到他的鞋子就會發現,锃亮的黑色皮靴被碎石子停車場弄的灰撲撲的。
他領着柯諒行回到店裡,然後将柯諒行晾在吧台,說自己要上班。柯諒行這次倒是沒有‘以死相逼’,很好說話的同意了。
上完班,他又領着柯諒行,一路開到他家樓底下,拿出手機按亮屏幕對着他,“現在淩晨五點,你确定要聊?”
柯諒行也學着他把手機拿出來,“當然。”
陳憑沒有看他手機的習慣,這時才發現,他的手機壁紙是自己,男友視角,他的臉對着鏡頭,三分之一陷在枕頭裡,三分之二很清楚的被捕捉下來,仔細看都能看到下巴上青色的胡渣,往下是修長的脖子,靠近鎖骨的位置還有一個紅色的草莓,在小麥色皮膚上沒有那麼粉嫩,有些偏暗紅色。
估計是哪天早上睡着了被照下來的。
陳憑:“分手了這種照片就别拿出來讓人誤會。”
“我說了我沒有同意,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強抓着過去的事不放,在我看來那隻不過是年輕的時候犯過的錯誤而已。但我愛你,我可以給你時間去化解,不要不理我。”
化解?要是能化解的了就好了。
陳憑趴在方向盤上,單手扯開後領的衣服,“等我身上的疤什麼時候消了,什麼時候我就想開了。”
那樣的疤痕除非用特殊的手段,不然這輩子都會如影随形,柯諒行抿了抿唇,“好吧,我還有一個想法。我們重新開始,從頭開始,以前的事都不算數,我重新追求你。”
“我沒心情和你玩過家家”,陳憑抓了抓腦袋,不想再聽他廢話,“别他媽死纏爛打了,别讓我後悔喜歡你這樣的人。”
柯諒行的表情好像要哭,跟被人揍了一頓的憋屈,“你後悔吧,反正我是不會放手的”,他就死纏爛打了,他要做一塊甩不掉的口香糖,陳憑這輩子都别想甩開他。
和一個胡攪蠻纏的人根本說不通道理,陳憑想了半天,想到了一個折中的主意,“我也有一個想法,在我哥手術完成前,我們不要說感情的事了,給彼此一點空間,也許你好好想想就會發現,為了一個玩具這樣不值得。”
柯諒行否認道:“你不是玩具,你是我最喜歡的人。我不同意。”
陳憑有些想笑,他說的也沒錯,柯諒行估計是喜歡他,不然以他龜毛的性格也下不去嘴,可他喜歡的有很多,不隻他一個,有比他更喜歡的。
“你該不會覺得我現在還能平心靜氣的對你吧?”
柯諒行不理解,“為什麼不能,你隻要放開心結,我們還能和以前一樣。”
“我不是你,我做不到裝作無事發生。那晚的事對我來說是個噩夢,我說好聽了是你強迫,說難聽了是□□,我一大男人也沒什麼,但你總要給我點時間吧,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話。”
陳憑說的話半真半假,不知道柯諒行怎麼看,但至少他自己覺得假的十分明顯,拖延到那個時間,陳岸這個把柄就會消失,他就不會受到柯諒行的威脅。
他能想到,柯諒行自然也能想到,“如果我不同意呢?”
陳憑冷靜地說:“我就去跟聞曆睡。”
大概是跟柯諒行待久了,他也學會用别人的軟肋威脅人了,柯諒行那麼讨厭聞曆,光是兩個人親一下就抓狂發瘋,要真到了那個地步,估計得氣死。
“你不會”,柯諒行自認了解陳憑,他本就不是個同性戀,就算和自己分開也不可能那麼快找下家,“因為你還愛我,所以這一次,我把選擇權交給你,我聽你的。”
下車前,他依依不舍地問:“那我想吃你做的紅豆餅怎麼辦?”
像是一個要糖吃的小孩,陳憑秉持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則,好言相勸道:“我會送來給你。”
“你是在打發我嗎?”
“不是。”
“一言為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