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一生隻能撸一次的貓啊。撸完了就被老虎吞肚子裡了,所以沒有第二次。
但眼前的大白老虎是獸人的獸形,有理智,不吃人。
風淺放心地抱住大白老虎的腦袋,猛蹭。大老虎跟貓兒似的,身上的毛發香香的,他恨不得變身兔寶貝,長出全身的藤蔓纏在大老虎身上,把自己揉進大白老虎的皮毛裡。
也不管懷裡的大老虎全身僵硬的像塊石頭,反正不吃人,毛還是軟的,蹭到就是賺到。末世前要想看老虎可是要買門票的,還隻能看,不能上手撸。隔壁動物學院要給老虎看病都要苟到研究生學曆呢。
風淺抱着大白老虎的脖子舍不得松手,看着老虎頭頂圓圓的毛耳朵就手癢,殷勤地獻上肉幹,抵在大貓嘴邊,夾着聲音,繼續裝瘋賣傻。
“咪咪吃啊。肉幹很好吃的。”
“咪咪不喜歡肉幹嗎?”
見大白老虎僵硬着沒反應,風淺仗着白老虎是人不是獸,光天化日之下不能把他怎樣,于是,得寸進尺,“色從膽邊生”。
餘光緊盯着大白老虎畫了唇線一樣漂亮但能把人撕了的嘴,還有藏着鋒利爪尖兒,一巴掌就能把車門砸個坑的健壯前爪,風淺摟着大白老虎脖子的手不知死活地悄悄伸向大白老虎的圓耳朵,嘴上繼續哄着,“那抓老鼠……”
話到一半,風淺突然定住,鋪天蓋地,大難臨頭的危機感讓他驟然變了神色,汗毛聳立,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寒顫。好像被什麼龐然猛獸盯住,涼氣自炙熱的腳底升起,生生被釘在地上,一動不得動。這種威壓不亞于逼他自爆的僵屍王。
原本吵鬧熙攘的集市不知何時起變得悄無聲音,風淺梗着脖子,艱難地看向這股威壓的源頭——
近在遲尺的白老虎,一雙琥珀色的獸眸陰沉銳利,越來越冷,死死盯着他,好像在看一個死物蝼蟻。
令人窒息的恐懼,心跳停止,血液倒流,風淺甚至沒法控制自己的手腳逃開。
“風淺,回來!不要胡鬧!”遙的話打破這場死寂。
遙憤怒地一把把風淺拽了回來。一個亞獸人對着一個陌生獸人又蹭又抱,這算什麼事。求偶都沒這樣的,這是在求□□!如此放蕩的行徑,讓他們兔族的亞獸人以後還怎麼嫁人!
何況,這獸形白虎的獸人他有所耳聞,是黎山部落的“煞星”“災星”,還未成年的時候就曾一爪子拍碎一個流浪獸人的頭顱。也就風淺這麼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才敢靠近。
人群裡有對風淺,甚至對兔族亞獸人指指點點的。
風淺後知後覺,他似乎做了什麼有損亞獸人聲譽的事。
遙皺皺眉,抓着風淺的左手手腕舉起來給衆人看,“我們兔族此次帶來的亞獸人都塗有守宮砂,請各位放心。風淺腦子不好使,并不清楚自己的行為代表什麼意思,兔族其他的亞獸人都是規矩清白的。”
塗抹守宮砂的染料是祭司特意調配的,各個部落都有。
部落内的獸人和亞獸人成婚,你情我願,互相知道底細,一般不需要塗守宮砂,隻有各個部落之間聯姻的時候,出嫁的亞獸人才會在左手手腕内側塗抹。結契之後,受了雨露,亞獸人手腕内側豔紅的守宮砂自然消失。而曾經受過雨露的亞獸人塗抹再多的染料也不會出現守宮砂。
以前曾經出現過,某個部落從集市上娶回的亞獸人肚子裡懷着其他部落的幼崽,沒有哪個部落願意給别的部落養崽兒。之後,部落之間便以守宮砂證明出嫁的亞獸人是清白的。
風淺抗拒的把手抽回來,遙這話太有歧義了,什麼叫其他的亞獸人都是規矩清白的,說的好像他不規矩不清白似的,他不就是裝瘋賣傻地抱着大老虎蹭了蹭嗎,雖然這老虎是獸人的獸形……但他現在可是個傻子啊,不瘋癫能叫傻子嗎。
風淺不甘心地偷偷瞄了眼剛剛發威唬人的大白老虎,正對上大白老虎淬着毒一樣的冰冷視線,風淺沒由的打了個顫兒,連忙移開視線。色字頭上一把刀,他撸個毛茸茸差點兒被開膛破肚,不愧是一生隻能撸一次的貓,他怕了還不行嗎。
這事也不能全怪他。别的獸人為了方便和遙交流,這會兒都化成了人形,隻有這大老虎還是獸形,他不去撸毛茸茸的大老虎,難道要撲到一個人形的獸人身上嗎。
遙又拉了兩個兔族亞獸人到前面給衆人展示亞獸人手腕内側的守宮砂,順便把惹事的風淺推回茅草屋裡,沖屋内另外兩個亞獸人交代,“把他給我看住了!”
這一場鬧劇才算結束。
兔部落這次帶來一個漂亮的傻子亞獸人的消息迅速在集市上傳開了。而且,這傻子亞獸人行為浪蕩,竟然當衆對黎山部落的煞星求□□!
因為數量少,整個獸人大陸亞獸人都是相當珍貴的。遙又讓衆人看了守宮砂澄清,風淺這點小插曲并未影響到其他部落對兔部落亞獸人的熱忱。
鹽鹹部落和有陶部落分别來了位部落裡和遙地位相當的亞獸人,他們都看中了紅果。
女性亞獸人比男性亞獸人好生養,各部落的女性亞獸人都是先緊着本部落的成年獸人婚配。因此,相親集市上很少出現女性亞獸人。
紅果更是兔部落帶來的唯一一位女性亞獸人。
不知道是不是和自然界兔子能生、繁殖快有關,兔部落亞獸人的生育能力在整個獸人大陸都是被認可的,最多也隻有隔壁的鼠族可以比一比。
換鹽隊出發前,遙和族長、祭司已經商量過了,紅果的目标部落是有陶部落,回禮是兩個陶鍋。
陶鍋是大物件,有陶部落一年也燒不出幾個,一聽遙說的回禮,有陶部落來的亞獸人有些犯難,但又舍不得錯過紅果,琢磨了會兒,對遙說,“這樣,我們部落出兩個陶鍋,兩個陶罐,兩對陶碗,這些作為回禮,娶你們部落四個亞獸人。除了紅果之外,再讓我挑三個。”
遙眼睛一亮,當即同意。族裡的亞獸人送到哪個部落不是送,有陶部落願意多換給他們一些陶器是再好不過的。
有陶部落的亞獸人又挑了三個兔族的亞獸人進茅草屋,遙把茅草屋裡的獸人都清了出去。
紅果在内的四個亞獸人脫了草裙,遙陪着有陶部落的中年亞獸人圍着四個待嫁的亞獸人打量,遙再三保證,這幾個亞獸人好生養,身體健康,絕對沒有疾病,更沒受過傷,手腳麻利,幹活采集都是把好手。
角落裡的風淺看着這種類似于“婚檢”的行為,皺了皺眉。再看有陶部落的中年亞獸人讓紅果幾個張嘴,挨個檢查牙齒的時候,風淺的眉頭擰得更深了,他不想經曆這種,隻有買賣牲口和奴隸才會檢查牙齒的磨損!
可獸人大陸這時并沒有出現奴隸制,雖然婚姻制度比較混亂,但正常的獸人和亞獸人都有選擇配偶的權利。隻是在集體山洞長大的亞獸人因為是部落養大的,所以才沒有婚配自由,要聽從部落的安排。而嫁到外部落的亞獸人可能會被排擠,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融入到新的部落。
有陶部落挑走四個亞獸人,兔部落給每個出嫁的亞獸人一袋子麥籽帶去有陶部落,也不算他們空着兩手加入新部落了。這算是獸人大陸版的“陪嫁”?
紅果幾個人被有陶部落挑走了,兔部落還剩下包括風淺在内一共九個亞獸人。
鹽鹹部落負責過來交涉的是位女性亞獸人,年齡稍大,頭發花白,佝偻着背,老太太笑着問遙,“這回可輪到我了吧。”
“自然,自然。”遙恭敬地應道。有陶部落和鹽鹹部落是這片大陸上最富饒的部落,他們兔族每年領到集市上的亞獸人大半都送進了這兩個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