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進水裡了,天快黑了,水涼。”玄問。
風淺笑着舉起一個比他臉還大的貝殼,“有好東西哦。”
玄被他逗笑了,以為風淺要吃,他也沒少了風淺的肉啊,無奈道,“河裡的貝殼肉少還不好吃。部落以前有人吃過,會拉肚子。羽族商隊來的時候,可以和他們換一些幹貝肉,羽族的幹貝肉味道不錯。”
風淺敲了敲貝殼,“我不吃它,我隻要它的殼,要用它的殼做些東西。”
風淺撿了一堆貝殼回去。
第二日又是休息日,兩人今天的任務是做肉幹。切成條,腌漬,晾曬,曬過之後用鍋蒸熟。
一早起來,玄切肉條,風淺用鍋熬鹽。
鹽鹹部落帶回來的鹽磚是粗鹽,不僅發苦,還夾着沙子硌牙。這段時間一直忙着采集沒空出時間煮鹽,但一下做這麼多肉幹,風淺可不打算繼續用粗鹽湊合。簡直是浪費糧食。
粗鹽化開,風淺忍痛割了塊蠶絲布過濾。過濾出來的鹽水重新倒入鍋中蒸煮,蒸出水分,析出鹽。
煮好鹽,又煮了花椒水,才讓玄用這兩樣東西腌肉。他自己拿了個陶罐扔進鍋裡蒸煮消毒。他今天想把葡萄酒也釀了。最好是把肥皂也做了。
腌好的肉用藤條編的繩子穿好挂在樹上晾曬,洗好的葡萄鋪在笸籮裡晾幹水分。
鍋底的火一直沒斷,煮了陶鍋,又繼續煮鹽。
現在是玄在鍋邊煮鹽,一邊煮鹽,面前的石闆上還放了一個咕咕蛋大小的石塊,玄右手指尖化成獸形的爪尖兒,正按着風淺的要求做研磨用的石臼。風淺則拿了兩個地甜果,在旁邊另起了火堆,一邊烤紅薯,一邊編曬鹽用的笸籮。
忙忙碌碌,到了下午,風淺把晾幹水分的葡萄裝進陶罐裡,搗碎,用蠶絲布封口,放置陰涼通風處,之後每天早晚兩次,用消過毒的木棍攪拌一次,至葡萄發酵完成,不再冒氣泡。
忙完這些,風淺終于抽出時間做肥皂。
用石臼将粗鹽磨成鹽粉,研磨的活兒交給煮鹽的玄。
風淺燒貝殼代替生石灰,燒完,研磨貝殼粉的活兒又交給玄。
風淺将陶鍋裡煮好析出的鹽倒進墊了樹葉的笸籮上晾曬,陶鍋重新加上火,改煮草木灰水。
煮好的草木灰水過濾,加入貝殼粉,再過濾,沉澱一夜。
第二日是集體采集狩獵的日子,為了做肥皂,兩人比平時早起了會兒。
先将之前熬好的豬油加熱融化,倒入草木灰和貝殼粉的上清液,加入鹽粉,攪拌均勻。最後将混合好的皂液倒入雄性麥籽樹做的木筒裡,靜置,等待凝固。
一天一夜後,第三日早晨,雖然是休息日,但天一放亮,風淺就迫不及待地從獸皮窩裡爬起來。皂化反應凡是上過幾天學的人都學過,但理論是理論,他還是第一次實際操作,自然急着驗收成果。
劈開木筒,雪白的肥皂顯露出來,圓滾滾的,隻有木筒底部有些凹凸不平。
風淺用骨刀把肥皂切成厚度均勻的皂塊,陶鍋的容量有限,他這次一共做了二十塊肥皂。
将做好的肥皂送到陰涼通風的地方晾幹,風淺拿了一塊底部不平的,火急火燎地拉着玄去了河邊洗頭洗澡洗衣服。
穿過來這麼久了,除了在沙漠裡趕路的那幾天,雖然每天都有洗澡,但沒有一次讓他感覺真正洗幹淨過。特别是頭發,好像戴了一頂帽子。
他本來是想把頭發剪短的。
玄的骨刀削鐵如泥,剪頭發肯定沒問題。但兩人剛剛洞房之後,玄就送了他發帶,風淺便沒好意思把頭發剪了。每天忙着采集外出,怕被樹枝草棍刮壞,他也沒舍得把發帶系上。
今天從河邊洗幹淨回來,風淺心思有些活絡,拿了塊玄做木桶木盆時挖出來的木頭芯子推給玄,跟玄說了木梳的樣子和功能,讓玄用爪子幫他摳一個。玄獸形的爪尖兒簡直可以破萬物,太好用了。
風淺活了二十多年,頭一回紮頭發,用玄送他的發帶給自己綁了個高馬尾。
原主的頭發挺長,但毛毛躁躁的一團不顯長,現在洗順了,用梳子一梳,即使紮着高馬尾,發梢也垂到了腰。
風淺看着玄眼底泛起的流光和驚豔,心裡得意,在玄面前轉了個圈,發梢掃過玄的面龐。
“好看嗎——啊!”
風淺驚呼一聲,話未說完便被玄扯着胳膊拉到懷裡。
四目相對,交融的視線逐漸升溫。
玄本就坐在獸皮窩上,風淺無骨的菟絲子一樣攀上玄的肩膀,壓低聲音,嘴唇鼻尖若有若無地蹭着玄的耳廓,“老攻,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