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窩裡的獸皮被卷走了。玄眼色一沉。
采集隊一般都會比狩獵隊先回部落,為了方便提前回來的風淺休息,窩裡的獸皮一般是不收進空間的。
風淺來了之後窩裡的獸皮每天都要換一次,他真該慶幸丢的獸皮是今早才換上的。
可一想到曾裹着風淺的獸皮被别人拿走了,甚至用了,他就渾身不自在,好像有人隔空動了風淺一樣!
風淺自然不知道玄心裡的彎彎繞,咋了咋舌,感歎着真是賊不走空,連鋪蓋卷都不放過。
“能看出是誰幹的嗎?部落裡的?”風淺問。雖然損失不算大,但家裡被賊走了一遭,總讓人覺得惡心。
“嗯。”玄點點頭,臉上恢複了平靜,輕笑,“今晚我出去一趟。”
“能打過?”風淺馬上明白了。每個獸人的氣息都不一樣,玄這是認出了闖空門的小賊,還想趁着月黑風高把人套麻袋揍一頓。夠幹脆,他喜歡。如果異能還在,他一定跟着玄一起去。
玄看着風淺,“這部落裡,沒人是我的對手。”
“那你小心點兒,别鬧出人命。”風淺囑咐。
玄意外地看了眼自己娶回來的這個亞獸人。他記得兔族的人都挺平和的,風淺竟然同意他去揍人嗎,勸都不勸的。也是,這人當初在沙漠裡就卸過紅月的下巴。
玄從空間裡數了兩百張一等的獸皮,兩人扛着獸皮又去了部落山谷裡。
不過,最大的夜明珠被祭司換走了。
祭司用兩大捆黎山部落特有的止血治傷的草藥從羽族手裡換了最大的那顆夜明珠。
旁邊的族長九臉色黑如鍋底,盯着那兩捆草藥,欲言又止。
祭司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子,老神在在,絲毫不在意九的臉色,“藥草是我的幾個小徒弟孝敬我的,又不是部落采集的,你裝哪門子臉色給我看。”
“而且,這夜明珠是獸神大人托夢給我,說今年冬祭祭奠一定要供奉上的。”祭司理直氣壯。他并非故意和風淺搶,而是看上這珠子好幾年了,就是換珠子的藥草也攢了有幾年了。
獸人大陸信奉獸神,而祭司被視為獸神的使者,祭司這樣說了,族長九再說别的就要被說是對獸神不敬了。
九瞪着一雙虎瞳,表情有些猙獰,可見忍得不容易。
族裡老人總是說獸神獸神,可獸神到底在哪兒!發洪水的時候獸神不在,森林火災的時候獸神不在,族人狩獵被野獸襲擊的時候獸神也沒在,獸神到底庇護了族人什麼!
既然獸神無用,那他們為什麼每年都要花費大量的食物、物資來供奉獸神,供養獸神的使者——祭司,以及祭司的那些學徒!
整個部落,剛學會走路的幼崽都知道要靠自己的雙手采集食物,隻有祭司和祭司的學徒們,高高在上,整日一副清貴的樣子,卻理所當然的伸手跟部落要吃的!
現在還借着獸神之口想要夜明珠!
無所不能的獸神怎麼會需要這種照明的珠子!
黎山部落的圖騰是一隻長着翅膀的虎,骁勇無比,這樣的獸神,怎麼會要一枚華而不實的珠子!
族長九紅了眼。
因為羽族的到來,祭司特意穿了蠶絲布的長袍,雙手捧着換到的夜明珠,身後跟着幾個小學徒,心滿意足地從九的面前經過,回了山洞。
九臉色陰沉,一眼瞥到扛着獸皮過來的玄和風淺,瞪了玄一眼,恨鐵不成鋼,“平時跑的挺快,關鍵的時候連個糟老頭子都比不上。”
若是玄搶在前頭換了最大的夜明珠,祭司就隻能退而求其次,挑個小點兒的,那樣能省下不少藥草。對玄來說,九的遷怒責怪純屬無妄之災了。
“前些日子,狼天受傷,流了好多血,祭司還說止血藥不多了,要留到關鍵救命的時候再用,現在……”人群裡有人不滿。
九臉色更難看了,當時為了給狼天要藥草,他還跟祭司吵了兩次。隻是祭司每次都說他年輕不懂事,遇事沖動不沉穩。
九“哼”了一聲,氣哼哼地走了。
風淺和玄互相看了看,有些無奈,什麼叫閻王打架小鬼遭殃。祭司和族長之間的分歧真是越來越大了。
有了九和祭司之間的較量,雖然不該這樣想,但好像被祭司搶了珠子的事也不是那麼讓人生氣了。
風淺主動提出,“咱們就換這個中間大小的吧。反正山洞也不大,夠用了。最大的那個,我一手也握不住,拿着還不方便。”
玄點頭算是同意了,數了一百五十張獸皮給羽族。瞥見旁邊的貝殼盆,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動,挑了顆皓白的珍珠問羽族獸人,“這個怎麼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