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玄去部落山谷,風淺收拾了飯桌,把山洞裡裡外外打掃一遍,騰出一大片空地——他終于要開始做床了。
穿過來這麼久,一直在忙着秋儲囤物資,馬不停蹄地往山洞裡辦置東西,今天終于有時間做床了,晚上一定要睡上幹燥舒适的大床!
風淺幹勁滿滿。
草席和獸皮搭的窩緊貼着地面,容易返潮,而且太矮了,每次從窩裡站起來都很累膝蓋,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最近秋儲物資多,玄的空間有些放不下了,很多東西都直接堆在山洞裡,這些準備做床做桌子的木材就是第一批被放出來的。黎山部落附近最多的就是木材,這種東西放山谷裡都不一定有人拿,最不怕丢的。
風淺用骨刀切割木材。
先是床腿。玄的獸形真的挺大、挺沉的,就是人形,他和玄兩個成年男性的體重也蠻可觀的,承重的床腿一定不能細了。床頭床尾四個床腿,中間還得再加兩個。
風淺挑了一段比自己腰粗的木材,縱向劈開,均分為四瓣,成四個橫截面為四分之一圓的木楞。又比着自己坐下、起來舒适的高度,截成六條床腿。
之後是床面,分橫向承重的木楞和縱向的床闆,床闆至少得兩指厚。
沒有鐵釘就截一些手指粗細、長短的小木楞代替。到時讓玄提前用爪尖在需要固定的位置扣出孔,再把木釘釘進去就可以了。
沒想到自己還有做木匠的天賦,風淺正為自己想到木釘代替鐵釘的辦法高興,這時玄回來了,卷着一身清冷的雪氣。
因為風淺在劈木材,山洞裡都是木頭特有的清香,很好聞,玄不禁深吸了口氣,臉上笑意漸濃,“這是要做什麼?桌椅還是床?”
風淺坦白穿越奪舍的秘密之後,時常跟玄說些“計劃列表”裡的任務。玄看着他切木材,大緻能猜到風淺是要幹什麼。
“今天做床。”風淺笑眯眯地擡頭,“快來幫忙,今晚一定要睡床。”
“部落裡有什麼事嗎?”風淺又問。
玄脫了外邊的獸皮風衣開始幫風淺切木闆,邊說,“族長編了巡查隊的任務。”
“一共編了十六個小隊,每天上午、下午各有四個小隊分别負責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巡視。簡單說就是每人隔天要出去巡查半日。”
“是為了防流浪獸人?”風淺問。
“不光是流浪獸人。大雪把地面蓋住,會遮掩獸人的氣息,沒有獸人氣息的警示野獸很容易闖進部落。”玄又補充道,“流浪獸人一般是在雪季中後期才開始活動。”
說起流浪獸人,玄眼色沉了沉。
八歲那年,他獸人父親被流浪獸人所害。那是一頭棕褐色的黑熊,叫作烈的獸人,左臉一條貫穿疤痕。
三年前,他跟着換鹽小隊去鹽鹹部落換鹽,偶然在換鹽集市上看到了從黑水部落茅草屋出來的烈。烈用的人形,但這個獸人的氣息他不會記錯。
他尾随着烈進了仙人掌林,從腳和手開始,一點點兒把烈渾身所有的骨頭都拍碎了,讓這個人聽着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疼了一天一夜,死的時候已經成了一灘泥爛的肉餅,卻也難解他心頭之恨。
他想要把那日侵入部落的所有流浪獸人都踩成沒有骨頭的肉餅,但流浪獸人行蹤不定,不想遇上的人總能遇上,像他這樣想要找的又找不到。
烈從黑水部落的茅草屋出來,便是和黑水部落有往來,他從黑水部落着手。
今年秋天換鹽集市的蠶桑部落遭了流浪獸人,蠶桑部落的人遮遮掩掩并沒有說什麼,但言語間也露出了些訊息。
夏天的時候,黑水部落曾派人去蠶桑部落,想要低價和蠶桑部落交換蠶絲布,蠶絲部落不同意,之後出門換鹽的族人就遇上了流浪獸人。看似巧合,但這種“巧合”在蠶絲部落并非第一次,幾乎每次拒絕和黑水部落的交易,之後不久就會有外出的族人遭遇流浪獸人的襲擊。
蠶桑部落的遭遇完全證實了他心裡的想法。
流浪獸人并不“流浪”。流浪獸人和黑水部落有一定的聯系,或者,流浪獸人根本就是黑水部落的一個特殊的“狩獵小隊”。
黑水部落位于黎山部落東部,中間隔了溪山部落、洇水部落,也是個強戰鬥力部落。
“雪季中後期開始活動,那就是自己存的食物吃完了就跑出來搶呗。”風淺十分嫌惡。
“可以這麼說,不過他們自己從不存食物,從一開始就是搶。隻不過到了雪季後期,各個部落所剩的食物都不多了,一次搶不到太多的食物,就隻能頻繁的多搶幾個部落。”玄說。
“那要是一開始就搶一個富饒、食物多的部落,豈不是整個雪季都不用搶第二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