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淺,你太好了。”芽一把抱住風淺。
“風淺,你織出布了!”
芽抱着風淺,一眼看到山洞最裡側的床。他沒忍住,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走過去捏了捏柔軟的床單,捏之前還擦了擦自己的手指,怕把這麼金貴的東西弄髒了。
芽驚喜道,“真是布!風淺你太棒了,竟然這麼快就把布織出來了。”
黎山部落雖然不知道布究竟是怎麼織的,但也大概知道是用線,先有線再有布。風淺請部落裡的人幫忙撚了這麼多線,也就有人猜測風淺是不是要嘗試織布。部落裡以前有人用洗幹淨撕成細絲的白色樹皮試過,但沒成功。
獸人大陸目前隻有蠶桑部落會織布,蠶絲布比鹽磚和陶器還貴,風淺一個随便從集市上娶回來的傻子亞獸人還妄想織出那麼漂亮貴重的蠶絲布?部落裡說什麼的人都有。芽以前心裡沒底,怼人的時候都不敢把話說死了,以後可有底氣了,他才不受這口氣呢。
“你要不要試試?”風淺問。
“我,我可以嗎?”芽驚喜。
“有手就行。”風淺走到織布機前,“呐,這就是織布的工具,這個是梭子,你看我是怎麼做的,一會兒你自己來試試。”
他們倆一個教一個學,芽比風淺這個半路的亞獸人更擅長這些細微的活兒,很快學會了,除了吃午飯的時間,這一天再沒從織布機上下來,頗有些風淺剛搗鼓出織布機那幾天的沉迷架勢。到了傍晚狩獵隊快回來的時候,已經織了五、六米長的布。
芽對自己織的布愛不釋手,風淺拿了床頭的骨刀便要把這匹布裁下來送他。
“别,風淺,這東西太貴重了,我要不起的。”芽抱着布不讓風淺動手。
“這東西再貴重還不是人手織的。你一天就織了這麼多,怎麼能說要不起呢。你要是過意不去,明年就多弄些人過來幫我幹活,還像撚線一樣,大家給我幹活兒,我給大家發肉或者肥皂。不過我家玄就一個人,也獵不到太多獵物,到時可能主要是發肥皂。”風淺說。
芽皺了皺眉,沉思片刻,“若是别人知道你織成了布,明年摘窩窩絨的時候怕是會有人給你搗亂。”
“部落裡雖然大部分人都挺好的,但也有些不怎麼樣的。别人稍微過好了,都要酸上兩句。不用你得罪過他,他就一門心思的給你使壞,使絆子,天生心眼就是黑的。”芽憤憤不平。
部落裡的人都學會了用窩窩絨撚線,風淺本來打算下一年直接從大家手裡收窩窩絨線的,但芽這麼說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反正今年織的布也不多,夠他和玄用就不錯了,他也沒打算賣,那就把織布的事先瞞一瞞?
“那織布的事咱們就先保密。我明年春天打算找人先種些窩窩絨,織布的話,部落裡現有的這些遠遠不夠。”風淺說,“我自己種的窩窩絨,應該就沒人過來找麻煩了吧。”
“可是你想把窩窩絨種哪裡啊。若是部落領地範圍内,使壞的人還是會出來找麻煩的。你是玄的亞獸人,祭司肯定第一個就蹦出來。”提到祭司,芽撇了撇嘴,一臉嫌棄。
風淺頓了頓,猶豫着開口,“大家……好像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祭司啊。”
玄這邊山洞清靜,說話不會被隔壁或者不小心路過的人聽到,芽也不避諱了,“我就是不喜歡祭司。我小的時候,有一次生了很嚴重的病,父親和姆父帶我去找祭司,父親送給祭司好多肉,還有咕咕蛋,祭司收了,卻不給我藥草,隻說讓我回洞裡好好睡幾覺,能不能熬過去全看自己的造化。”
“他就這麼讓我回去了,就這麼一句話,沒給我治病,也沒給我藥草,卻收了我父親那麼多東西,他也好意思,憑什麼!”芽越說越氣。
“我最煩祭司和他那些徒弟了。就知道伸手張嘴跟部落要吃的,對部落有什麼貢獻了?還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給誰看!吃白食的東西。”
“好了,咱們不說他了,親愛的,拿好你的布,咱們該去山谷裡了,狩獵隊快回來了。”風淺安撫。
芽小心翼翼地把布疊整齊了塞進懷裡,“我得把布先送回山洞,不能讓别人瞧見了。”
兩人去了部落山谷。
天色将黑,一串串黑影從山林裡飛奔着進了山谷,背上依稀可見馱着獵物,是狩獵隊回來了。
有兩個獸人挂彩受傷了,但并沒有大礙。
玄馱了一隻哞哞獸回來。哞哞獸是被他拍死的,力度掌握的剛剛好,拍死了但沒有流血,馱着哞哞獸的玄還是幹幹淨淨的一隻虎。風淺笑眯眯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回肚子裡了。
再看芽那邊,猛馱了一隻鹿獸,還有兩隻咕咕獸,鹿獸被他咬破了喉嚨,已經凝固了的鹿獸血蹭了猛半身。這隻虎就沒有玄那麼幹淨了。
猛割了一條鹿獸腿給集體山洞,芽和風淺打過招呼,兩人便離開了。
“咱們也回吧。”風淺問玄。
“嗯。”玄沉聲應道。
風淺瞄了眼身旁的大白老虎,雖然依舊擺着一張對外的冷臉,但卻愉悅地晃了晃尾巴尖兒。
貓和貓尾巴從來都是兩種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