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怎麼鹹的?!”
“呸,呸,呸,鹹死人了。”
“真是鹹的!”
“也沒放鹽啊。”
聽到有人說水是鹹的,便陸續有人去嘗鍋裡的水。
部落裡驚訝和疑惑的聲音一個接着一個,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紅羊祭司和雪晴。
風淺一臉笑意地站在芽的陶鍋前,讓大家學着芽的樣子繼續熬煮。
“這是鹽井,泉眼裡的水是鹹的,含有鹽,通過反複的熬煮将水分燒掉,剩下的就是鹽。”風淺解釋。通過簡單熬煮蒸發水分得到的鹽隻是粗鹽,粗鹽并不适合長期食用,想要進一步精制,還可以用石灰水和豆漿或者米漿沉澱、過濾一部分雜質。
簡而言之,他們部落有自己的鹽了,以後都不用跋山涉水出去換鹽了。
“有鹽了!我們有鹽了!”
“我們部落有鹽了!”
族人一聽,歡呼着,紛紛拿出陶鍋石鍋開始熬鹽。
家裡陶鍋石鍋被獸人伴侶背着跑去抓獵物的隻能罵兩句“不争氣的”“沒用的”,然後去看别人煮鹽,不能親自動手,至少先過個眼瘾。
芽的陶鍋裡最先稀釋出白色的晶體,圍觀的亞獸人們激動地抱作一團,他們部落有鹽了,他們部落竟然可以和鹽鹹部落一樣自己制鹽了!
想想鹽鹹部落的富庶,他們竟然有一天能和鹽鹹部落一樣。
沒有鹽,身上會沒有力氣,會活不下去。
向東遷徙,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離鹽鹹部落越來越遠,沒法再去鹽鹹部落換鹽。可他們剛遷徙到新部落的第一天,還沒坐下來休息就先發現了能燒出鹽的鹽井。源源不斷的井水,隻要在鍋上煮一煮就能得到潔白如雪的鹽。
有喜極而泣的老人,連懵懂的幼崽也知道有了鹽是一件特别值得高興的事。
自此,這裡不再隻是他們的第一目的地,不再需要進一步的觀察考量,黎山部落的族人們徹底認同了這片新領地,死心塌地,他們要在這裡建立新的部落。
大家興緻勃勃、熱火朝天地熬起了鹽,甚至沒人記得吃午飯,直到半下午,丢下亞獸人伴侶、提前沖去草甸捕獵的獸人們發現亞獸人和老人幼崽一直沒有跟上來,獸人們叼着扛着獵物找了回來。
“這,這竟然是鹽?!我們有鹽了?!”以九為首的獸人們看着陶鍋裡白花花的鹽粒目瞪口呆,驚訝不已。
他們就出去了那麼一趟,亞獸人們竟然煮出了鹽!而且,亞獸人們用鹽井水熬出的鹽潔白無瑕,看起來比他們從鹽鹹部落換回的鹽磚還好。
紅羊祭司揚了揚下巴,一臉得意地看着九和一衆見了獵物就丢了伴侶的獸人們,“可不嗎,在你們眼裡隻有獵物的時候,咱們部落的亞獸人們不僅活捉了長毛羊獸,還發現了鹽井,甚至熬出了鹽。”
鹽是一個部落的根基,這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搶着熬鹽的換成了回來的獸人們,已經過了手瘾眼瘾的亞獸人們改去做飯。中午忘了吃飯,這會兒看到獸人們扛回來的新鮮獸肉,他們也餓了。
當晚,所有人都留在鹽井所在的山谷搭帳篷休息。
這也讓他們意識到一個問題,山谷狹窄潮濕,住不下他們所有人,并且,這邊的山形地勢根本不适合打洞居住。不僅僅是鹽井山谷這一塊地方不适合打洞,他們有去草甸那邊捕獵,整個洛水河附近的山和土都不适合打洞。
這麼大一塊領地卻無主,除了離太初山和棠庭山太近,兇猛的野獸太多,一般的獸人和部落無法抵擋之外,這裡的山和土沒法打山洞聚居,很可能就是第二個主要原因。
有鹽,卻沒有遮風擋雨的山洞。
問題一被提出來,山谷裡原本熱烈高漲的氣氛頓時被澆了一桶涼水,澆滅了。
“我倒是有個辦法。”風淺提議。
玄被黎山部落的族人視為獸神轉世,風淺作為獸神伴侶,同樣得到了族人們最大的尊重,而且,他本人為部落做了很大的貢獻,深得族人的認可。
“說說看。”紅羊祭司笑眯眯地鼓勵道。
“大家還記得鹽鹹部落的草棚嗎。”風淺循循誘導,“鹽鹹部落處在沙漠裡,沙漠同樣不适合打山洞,所以鹽鹹部落發明了草棚。”
“能讓我們睡覺休息的不一定就隻有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