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提面命地叮囑了一通後,王二牛開始給衆知青分配起了今天的活計。
新來的知青他一般都會給對方分配些簡單的活,好讓他們先适應一下。
這倒也不是王二牛心疼他們,而是擔心這些人沒輕沒重的弄巧成拙,再給他惹了麻煩。就好像之前他讓知青去拔草,結果扭頭那人把秧苗拔了一樣!
不過眼下正值農忙,地裡壓根沒有什麼簡單的活好讓他們過渡。
思來想去,王二牛給知青們一人安排了一個老手當“師父”,讓對方教着他們做活。
這樣效率雖說可能會低一些,但他覺得這些知青又不是傻子,學會了習慣了之後應該還挺好上手的。
王二牛給顧思議派的活在苞米地裡,顧思議需要把地裡扒剩的苞米杆聚攏紮在一起。
負責帶顧思議的是一名姓劉的嬸子,王二牛帶顧思議去田裡的時候,對方正坐在田頭和周圍的人說話。
“大海家的,”王二牛招呼她道:“今天就麻煩你了。”
“大隊長,你瞧你這話說得太見外。”劉嬸子佯裝生氣地瞪了王二牛一眼。
教知青幹活在她看來,遠遠要比平日輕松太多。不僅不累,拿的還是和平日一樣的工分,她高興都來不及呢,何來麻煩一說?
王二牛哈哈一笑,繼而扭頭看向顧思議,示意顧思議站到人前來。
顧思議心領神會地往前走了一步,對着人群微微颔首,“劉嬸子好,各位嬸子好,我是新來的知青叫顧思議。”
他對劉嬸子道:“這幾天可能要麻煩您了。”
“别...别客氣。”劉嬸子肉眼可見的局促起來,乖乖,這是從哪裡來的孩子,長得未免也忒俊了。
“呀,這小夥子......”劉嬸子的姐妹團大概安靜了能有三秒,而後七嘴八舌道:“你是從哪裡來的呀?”
“今年多大?”
“有沒有對象啊?”
“問的這都是什麼問題?”王二牛一臉無語地打斷,“你們再給人家吓到。”
“紙糊的啊,那麼不經吓!”
“可不咋地。”
“對了小夥子,”劉嬸子好心勸道:“苞米葉刺到臉上又癢又痛的,你要不要會去搞個頭巾?”
“多謝嬸子提醒。”顧思議笑着從外套口袋裡,掏出一塊疊好的布來,“今天早上出門我怕熱帶的,沒想到歪打正着大有用處。”他學着周圍人的樣子,把那塊布系到了頭上,牢牢地護住了臉頰。
“真厲害呢!”
“對呀,想得太周到了。”
嬸子們非常給面子的誇了起來。
“行了,你就在這幹吧,”王二牛看不慣這小子賣乖的模樣,他留下一句,“有問題就去前頭找我。”便大步離開了田頭。
他走後不久,坐在田頭上的各位嬸子也站起了身投入了勞作。
“小顧,”負責教顧思議的劉嬸子,她給顧思議示範了下動作,“你試一下看看。”
“好。”顧思議迅速應下來。
一周目的時候,他就被王二牛派去了苞米地。他整整在那兒待了将近一個禮拜,對綁苞米杆這個活他可謂是熟得不能再熟。
但顧思議并沒有表現出很熟練的樣子,一來此刻他剛下鄉的知青,幹得太熟練不符合身份邏輯。
二來,原主身體羸弱要是一下子幹得太猛,他吃不消。
顧思議的動作緩慢而又略顯笨拙,末了還不安地問了一句,“是這樣嗎?劉嬸子。”
“對對對!”劉嬸子誇道:“就這樣就行了,你剛開始幹慢點沒關系。”
顧思議笑笑:“嗯,謝謝嬸子。”
————
苞米地裡,忙忙碌碌的,每個身影都在揮灑着汗水。
一晃一個多小時過去,盡管顧思議已經全副了武裝,盡管他已經放慢了速度。但随着太陽的高升,随着彎腰蹲下的次數累積,汗水還是逐漸模糊了顧思議的視線,豆大的汗珠滲進眼裡酸酸的刺痛。
裸-露在外的皮膚,也感到了一股刺刺的癢。
劉嬸子看顧思議已經熱出了滿頭的汗,她生怕對方中暑,忙道:“小顧,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第一次幹農活,能咬牙堅持這麼長時間已經很厲害了。
她勸道:“大隊長不會說什麼的。”
“是啊,小顧。”另一個嬸子也跟着附和,“你先去喝點水,小心中暑。”
顧思議适時露出一個感激笑來,“那我先過去休息一下。”他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走到陰涼處時蓦的想起一件事來:他好像沒帶水。
正想着要如何解決喝水問題之際,遠遠的他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正快步向他走來。
“谷長明?”顧思議疑惑地眨了下眼。
這個時間點,不論是在他的記憶當中,還是在系統給他補充的劇情裡,對方都應該在另一處地方幹活。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顧思議腦子當中飛速劃過一個念頭,可惜那念頭閃得太快,他沒有第一時間抓住。
‘顧...顧知青。’
見顧思議往自己這邊看來,谷長明沖陰影下的人揮了揮手。他拎着籃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長明?”顧思議按下眼底的探究,他緩緩站起身,“你怎麼來了?”
‘你沒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