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微顫,路清淮強作鎮定。
他知道這其中一半是原主身體的反應。原主修煉魔族秘法許久,挖過的根骨不計其數。所以看見這記憶中相似的場景,便忍不住興奮戰栗。
而剩餘一半則來源于自己,看到萬家主慘死的模樣,無端的,他想起蕭玄卿的結局:
被囚水牢,活剝根骨。
算年歲,原文中不過是二十有五。
【目前解鎖支線任務:尋到殺害萬家主的真兇并取回根骨。
任務獎勵:無形針功法一本。】
突如其來的電子音使路清淮面色一凜。
萬家主已死,便意味着無形針無人可解,隻能依靠系統才能保全蕭玄卿性命。
“夫人,萬家主平日裡可有仇怨?”
大夫人淚意盈盈,虛弱地攏了攏衣袖:“清淮仙尊,妾身一介女流,隻管後院,家主前院之事妾身一概不知。”
“本尊有一套時空回溯的秘法。不過需要在夜裡子時,取萬家主心髒,方可看到兇手。”
“這……”大夫人遲疑,“萬家祖墳需要全屍進入,清淮仙尊此舉恐怕不妥。”
可望着慘死的萬家主,大夫人的目光漸漸堅定,做出決定:“但隻要能尋到真兇,妾身願意配合。不過,還需通報族長,等族長知曉後,餘下便勞煩仙尊。”
“夫人無需客氣。”
“什麼,娘!那老頭子居然死了,誰來給我解無形針!”
萬伍修正被家仆擡入,聽到萬家主死訊,咬牙切齒地怨恨為何不晚些死,至少得解了無形針才死。
大夫人的臉束起,神色微沉:“混賬!你爹被害,居然還敢說這樣的胡話。來人,将少爺關到自己的廂房中。”
轉身對着路清淮緻歉:“犬子無狀,讓仙尊笑話。”
然後差遣奴仆,給路清淮另外安排了處小院。
知曉清淮仙尊喜歡清淨,帶領的家仆引着路清淮到一庭院。
小院中一棵雅緻的玉蘭花樹亭亭而立,看到喜愛的玉蘭花,路清淮的心神松了許多。
家仆鋪好新的被子,白玉琉璃香爐中點上淡雅的熏香,躬身:“小人不知仙尊喜好,可否滿意?”
路清淮颔首道謝,對方退下。
等房間中獨獨剩他一人時,路清淮才從乾坤袋中取出一隻傳音紙鶴。
“玄卿,無形針一事我已知曉。你先去尋姜醫修暫緩疼痛,其餘等為師回來再做處理。”
傳音紙鶴振了振翅膀,從窗外飛去。
但它并未飛出多遠,便停在剛剛安排廂房的家仆面前。
鶴嘴一吐,将路清淮的話傳遞給對方。然後自動展開,一張印有玉蘭暗紋的紙張飄落在手心,焚毀。
蕭玄卿靜靜地注視着紙張在火焰舔砥下微微卷邊,直到化為灰燼。
——
午夜子時,流水的月光下,一身影從玉蘭花樹前快速略過。
喪房瞬間燈火通明,待大夫人聞言趕到。棺蓋已掀,白衣仙尊神情冷然,正細細查看。
而棺椁中萬家主的胸口被殘忍地剖開,其中的心髒不翼而飛,徒留一個深深的血洞。
在燭火的映照下,白衣仙尊的指尖染血,正在血洞中翻找,更像名惑人的妖魔。
被這場面刺激到,端莊賢淑的大夫人竟害怕地跌坐在地上。
顫抖着手,指向路清淮:“清淮仙尊,未得允許,你怎敢提前挖去夫君心髒!這是對萬家的蔑視。”
未理對方,感受手底下愈加濃重的魔氣,路清淮的目光一寸寸冷下去,果然如他所料,那魔物又來過。
心髒與根骨皆是魔族的大補之物,自己來得湊巧,那魔物忌憚原主的修為,才沒及時挖取心髒。
但對方絕不會輕易放棄,必然混在其中。聽聞自己取心髒的假意言論,定不會無動于衷。
隻是,明明布下困魔的陣法,陣法波動,卻未在屋内發覺它?
“仙尊,淨手。”
路清淮的思路被打斷,白日裡安排廂房的家仆遞上一塊素帕。
“多謝。”
路清淮就要接過,對方卻執起他的手,細細地擦拭。
猛地縮回,雖然對古人而言這種伺候習以為常,但他無法接受。
蕭玄卿并不執着,主動退到家仆後排,在人群中靜靜地窺視着路清淮。
“清淮仙尊,你該給妾身一個交代!”大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站起,氣得胸口微微起伏,“你說需要夫君的心髒,妾身便去請示族長。可現在心髒丢失,依我看,哪有那麼巧的事。你恐怕不是真的清淮仙尊,而是冒充魔族的真兇!”
“來人!”大夫人一聲喝令,“把這魔族給我殺了,以慰夫君在天亡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