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卿已被媚毒折磨得不堪其擾,手腕又傳來劇痛,他面色發白,唯有勉力靠在路清淮身上。
可他埋首在頸間,聞着獨屬師尊的玉蘭冷香。蕭玄卿的眸中是毫不遮掩的狼子野心和愉色,聲線卻脆弱感激:
“師尊,弟子知曉你不會抛棄弟子。”
更不會抛下魔根,縱使是在做如此折辱之事。
許久,路清淮淨手,手腕隐隐傳來酸軟。
屋内是難以消弭的熱意,場景卻未有半分變化。
“為何還在此處?”
但天色已暗,路清淮經曆這遭,心神俱疲,随意尋了家客棧住下。
小二将路清淮引到屋内,紅紗的床帏高挂。路清淮眉峰微皺,眼睫如墜蝶般扇落。
紅紗、捆綁、昳麗少年以及對方灼燙過後的微微戰栗……
如白玉般的面皮染上淡淡绯暈,路清淮胸口的心髒快跳了幾下,強按下慌亂的心神詢問:“小二哥,可有其他房間?”
小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起些精神:“已過子時,其餘房間都住滿。客官,有哪裡不滿意的嗎?”
不願為難對方,路清淮搖搖頭:“既如此,就這間,多謝。”
“好,有事您來一樓客堂叫我。”
小二體貼地關上門,來到樓下,趴在櫃台上昏昏欲睡。
——
路清淮洗漱完,躺在床上,半阖眼。隐隐綽綽的紅紗飄在床前,惱得他神思散亂,側身,不願再看。
『輕紗蒙面,讓路清淮的呼吸有些不暢快,下意識想用手扯去。
手腕和腳踝處一緊,使得他無法動彈。眼皮微顫,傳來紗布與眼睫間的索索聲。
“唔……鈴…叮”
清冷仙尊雙手被紅紗反綁于身後。口中塞了一镂空銀球,稍微掙紮,藏于其中的鈴铛便碰撞作響,發出清脆的響聲。
醇冽的酒香和奇異的熏香漫于空中,路清淮青絲散亂,清冷的眼眸被覆上輕紗,全然看不見其中的怒火和控制不住的欲色。
他……這是被下了媚毒,落到同蕭玄卿相似的境遇。
夢中,路清淮記憶仍停留在茶館内對方剛被下藥時的情景。
許是白日裡的愧疚,救蕭玄卿一事竟成了他夢中的執念。
雙腿發軟,路清淮勉力去磕木床雕花處。白皙的肌膚泛起青紫,疼痛讓他心神專注許多。
靈力運起,捆住手腳的紅紗瞬間斷成幾節,落于地。
伸手,去拿覆眼紗。
清瘦的腕骨驟然被捉,将他死死抵在床笫間。
屋内有人!
路清淮心中怒意驟生,這幅不堪的模樣竟被他人看去。他努力去看,透過岑疊的紅紗,也隻能模糊看出一個輪廓。
靈力暴亂,氣息不穩,他一邊極力抵抗着媚毒,一邊同對方過招。
對方與他的修為竟然不分上下,黑紫靈力纏打,床闆坍塌,紅紗盡散。偏偏路清淮的手腕未被那人松懈一絲,以緻口中銀球無法取出,清脆的鈴撞聲更盛。
張得太久,口齒酸澀,路清淮恨得想把那銀球咬碎。卻不知是何材質,合體中期的修為也未動其半分。
似乎是逗弄滿意,對方不再保留實力,路清淮的手臂被輕松反繳,背于身後。潮紅的面龐抵于錦被,龍鳳交織的繡線微凸。
偏偏這具身子被媚毒所支配,心底竟泛起隐隐的期待。
混沌的神思缥缈。
“師尊。”
若有若無的喚聲将他召回,似錯覺。
槿紫靈力破風,裹挾着巨大的威勢,路清淮激發潛力,掙脫桎梏。反将對方制住,膝蓋抵在對方脊背,不讓其有反抗的餘地。
他單手抽出口中的銀球,舌根酸軟,透明的涎液無法自控地被帶出。唇微張,似缺水的魚兒。
“哈——本尊要…去救…玄卿。”
胸口劇烈地起伏,冷若春雪的仙尊狼狽異常。
遮眼的覆紗扯去,室内燭光讓他一時無法适應。眸中泛霧,極力想去看清對方。
究竟是誰,在肆意羞辱他?
霧氣散去,執念想救的徒兒卻正被壓在身下,微凸的脊背上還殘留些許先前無法自抑的水光。
一派的靡靡荒亂之相。
“師尊,剛剛是提起了我嗎?”蕭玄卿的眉眼綻開豔色:
“現在你是想救我,還是想殺我?”
“救你……”』
日後再親手殺了你。
後半句話未說完,相生夢境便因主者的心緒不穩而完全坍塌,淹沒了所有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