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廢墟,黑色瓦罐碎片堆疊滿地。瓦片中央,白衣仙尊伏在地上,緩緩睜眼。
路清淮半起身,胸口空落落的,酸澀得緊,隻記得自己來寒蠱宮尋找蕭玄卿,接下來的事不在知曉。
他扶着木櫃站起,跌跌撞撞地在屋内尋找。終是在一牆角尋到已昏迷的蕭玄卿,對方半坐着,背靠牆面。
路清淮快步走去,蹲下/身。蕭玄卿雙目緊閉,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顯得異常乖巧。
似受到蠱惑,路清淮斂袖伸手,玉潤的指尖一一描過蕭玄卿的眉眼、鼻梁,最後停留在嘴唇。
心跳如雷,震得路清淮無法忽視,一隻手捂住心口,他想将這異常的心跳壓下去,卻隻能感受到越來越快的心跳。
捶打着胸口,摧毀着他的理智。
路清淮清冷的眼眸泛起漣漪,他緩緩俯身,隔着指尖吻上。他的指尖泛冷,而蕭玄卿的唇肉卻是柔軟溫熱的,使得他的神思越加混沌。
想要再多些……
【恭喜宿主成功救出蕭玄卿。】
突如其來的系統音讓路清淮神智回歸,他幾乎是跌坐往後。
“這是怎麼了!我為什麼會對蕭玄卿做出這樣的舉動?”路清淮面若寒霜,可耳尖卻快速泛紅,“定是受那本同人文影響,兩個男子怎能在一起!”
但他的目光仍無法控制地落在蕭玄卿臉上,見到對方眉心微皺。
盤坐起勢,探查蕭玄卿的身體,竟是虧空得厲害。就像是以自己的血肉完全滋養另一人的性命。
——與自己一同枯死的玉蘭花樹。
記憶一閃而過,快到路清淮抓不住。他的心口鈍痛,大口喘息,才勉強緩解。
再細想,已記不清。
——
因擔心蕭玄卿狀況,路清淮将他帶到自己屋内悉心照顧,就這樣過去了七日。
夜深人靜,躺在床榻上的人睫毛輕顫,睜眼,望向斜躺在美人榻上的仙尊。
清冷仙尊半撐着頭,如瀑般的長發散落在榻間。神色因連日的照顧微微倦怠,眉骨顯得清泠泠的。
在榻上入眠,顯然并不舒适,路清淮的眉頭不自覺微鎖。帶着薄繭的指尖輕輕撫上,蕭玄卿專注地凝望着。
他隻記得蘇宛音同他說師尊對他并無情意,不過是為了以身祭道。
許久,蕭玄卿開口:“師尊,就算是利用我也無妨,弟子心甘情願。”
蕭玄卿低頭,親吻上心心念念的唇瓣,他本打算淺嘗即止。
頸間攀上一溫熱,路清淮主動啟唇。
克制的情欲瞬間翻湧,蕭玄卿将舌尖探入對方口中,盡情地汲取涎液。玉蘭花香越發清晰,濕濡柔軟的舌肉相觸,強烈的快感在神識炸裂開,兩人的身子同時顫栗。
安靜的屋内,喘息聲清晰可聞,一道銀線牽扯開。
“師尊,你可知曉自己在做什麼?”
沒有回應,對方已沉沉睡去。
蕭玄卿将路清淮抱起,輕柔地放到床榻上。
他知道世間有人會有夜行症,師尊這是犯了病。
即便如此,他的内心仍漲滿,掩好被角,好讓對方睡得舒适些:“師尊,這樣好似與你兩情相悅。”
……
窗外有鳥兒啼鳴,路清淮扶額醒來。到鏡前,冷水撲向面龐才将熱意勉強壓下。
“這是做了什麼荒唐夢。”
雖然原文中蕭玄卿潔身自好,沒有一個粉紅知己,但由于小時的經曆,對于龍陽之好可謂是深惡痛絕。
半夜中,卻恍恍惚惚夢到蕭玄卿主動親吻自己,而他竟也不知羞恥地承受着。
他要問問系統,究竟那本同人文會影響到何種地步。
吱呀——
門被推開,蕭玄卿捧着一碗蓮子百合粥進入:“師尊,弟子做了些粥,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看到好端端站着的蕭玄卿,路清淮内心當下的喜悅代替原先的困擾,才意識到自醒來蕭玄卿便不在屋内。
可昨夜的夢,讓他幾乎無法直視對方,隻道:“粥放在屋内便可,你既已大好,今日我們便回雲穹派。”
“是,師尊。”
——
“不錯,中了無形針還能撐下來。”厲長老認可地點點頭,“多虧了你師尊為你奔波。萬伍修以及相關弟子已按派規逐出師門,你且安心前往淩雲閣。”
待蕭玄卿走遠,厲長老才走到路清淮身旁:“掌門師兄,自即日起,每周都需要進行一日的弟子親授。”
“既如此,蕭玄卿便交由你來教導。”
路清淮自寒蠱宮後,便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常年的獨處,使得他下意識想遠離蕭玄卿。
“掌門師兄萬萬不可。”厲長老苦口婆心地勸誡,“派規已定,你作為掌門,更需要以身作則。怎可将自己的親傳弟子交由我!”
厲長老正氣道:“掌門師兄是擔心被他人看出對蕭師侄的……情意。我已向淩雲閣申請,為你們單獨劃分出一處。”
本就打算遠離蕭玄卿,怎能應下?
路清淮面色冷沉,打算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