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血液裡蘊含着高濃度的信息素,口中血腥彌漫,苦薄荷的冷冽幾乎瞬間攻占了他所有感知,同性間的強烈排斥更逼得他幾近發狂,可就是這樣極度的痛苦竟然讓路骁擺脫了藥劑的控制,勉強找回一絲清明。
而後針鋒相對中,他既憤怒席昭對自己下藥,卻也未嘗沒有一絲慶幸,慶幸這人能夠制住失控的自己,沒有讓他沖出去攻擊beta或者随便标記一個無辜的omega。
路骁不敢想象,要真發生了那種慘劇自己會是什麼反應。
席昭……
心頭不知多少次念過這個名字,琥珀色的目光掠過台下,明明人頭攢動,那個姿态慵懶的黑發少年卻依舊最先撞入他的眼瞳。
如同燃起興奮的痛感,強烈又清晰,靈魂沸騰,逐漸聚成另一種不知饕足的欲望。
似乎察覺到什麼,席昭擡眸,一聲輕笑穿過喧嚣瞬間擊穿路骁的心髒——
破風聲響,少年仿佛某種被卸下鎖鍊的肉食性猛獸急速沖了出去!
席昭,我會赢你,我一定會赢你,而現在……
路骁眼底燒起狂熱又詭異的火。
——我要先好好收拾這隻躲在下水道的老鼠!
……
……
*
秦文洲曾和家裡人一起去過草原旅遊,當天晚上,他們開着越野車疾馳在風中時遇上了一隻野狼,那有着銀灰皮毛的奇異生物站立于高聳山峰,月光自天際鋪開,照亮它微張的嘴巴和尖銳獠牙,隔着幾百米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它令人心悸發慌的強悍氣息。
那一幕秦文洲記了很久很久,直到今天,他又一次墜入相似的恐懼。
那天中午被席昭放倒,秦文洲認為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他當時毫無預料,完全沒有想到席昭會動手,可現在他明明已經做好了十足防備,劇痛從腹部漫開時依舊隻能狼狽跌倒在地,充滿攻擊性的龍舌蘭酒信息素如重拳般擊中神經,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哀嚎出聲。
身形一動,宋禮秋冷酷制住路骁的拳頭,沒讓他揮出第二擊:“分開,我隻讓你演示信息素攻擊,沒讓你動手,54019号路骁,扣除5點平時分。”
路骁聳聳肩,頗為遺憾地放開秦文洲的衣領,語氣“抱歉”:“不好意思,開場激動了些,秦同學你還能站起來嗎?”
秦文洲快被這假到極點的“關心”氣到吐血了,偏偏還得起來繼續,捂住腹部,眼底怨毒幾乎就要遮掩不住。
宋禮秋退出場内:“重新開始。”
話音剛落路骁又迅速消失在原地,逼近秦文洲卻沒有動手,隻是壓低了聲音:“我大概還有三十多點平時分。”
秦文洲咬牙釋放出信息素,語氣隐含癫狂:“所以要告訴我你是因為不想被扣分才不對我動手嗎?!”
路骁頓時露出一種仿佛在看傻子的怪異眼神:“不,我的意思是,我至少還可以再違規揍你五次,而你——”
琥珀眼瞳驟然攝出嗜血厲光。
“——又能抗住我幾次?”
……
……
*
差不多了吧?
席昭在心中估算對比着。
不顧宋禮秋的阻攔扣分,路骁出手一次比一次兇狠,秦文洲不知為何也一直硬抗着,沒有任何叫停的迹象。
然而無論是台上的激烈對抗還是台下的議論紛紛,都不能幹擾黑眸裡的淡漠冷靜,席昭就如同一個與世界隔絕的幽靈,冷眼旁觀着一切。
——被“反派”當衆“羞辱”到極點,一直和“反派”作對的“小龍套”終于迎來自己整個故事裡最高光的“黑化環節”,對“反派”最後使了個大招就此結束戲份徹底下線。
席昭不過是讓這些提前發生罷了。
一切都按照他的預料進行,很準确,很順利,
也略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