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怒視楊望時,江沉星的神色冷如寒冰,無盡怒火藏在面無表情的假象下,就像是一座沉寂多年随時能夠爆發的活火山。他緊緊盯着楊望,仿佛對方要是說一句“不懂”或頂一句嘴,就會随時揮出下一拳。
其實江沉星都做好了和楊望大打出手的準備,最壞的下場也不過是自己賠錢進看守所再加上節目停播,他如今扛得起。沒想到的是,這隻人形自走火藥桶居然沒有因為被一直看不上眼的金絲雀毆打而暴跳如雷。
楊望盯着近在咫尺的江沉星,那隐含怒氣的冷峻眉眼讓他怔了半響,極速分泌的多巴胺讓腹部和背部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似的。
他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在瘋狂跳動,其實在和江沉星的日益相處中,楊望對其心動的次數越來越多,隻是他不願面對而已。
但現在,這個瞬間,楊望無法再逃避,他感到了臉頰的熱意,兩人過近的距離讓他很想直接傾身吻去,可他卻不敢,仿佛一旦這樣做了,自己的尊嚴便會一敗塗地。
這絕不是心動,也不是喜歡,隻是江沉星這家夥長得太好看了,正常人都會在這種情況下有些不理智的想法的,沒錯。對了!我喜歡的是小簡,這家夥就是個替身而已。
盡管這樣想着,但楊望還是忍不住内心的悸動,向來易怒暴躁的他甚至有些不舍得對江沉星生氣,更不想讓江沉星繼續用陰沉表情看向自己。
“……我開玩笑的,你别生氣。”
嗯?
火藥桶怎麼突然受潮點不燃了?
非但沒打起來還聽到類似道歉的話,江沉星比起驚訝,更多的是毛骨悚然,詭異得讓他的怒氣都消散不少——他萬萬沒想到楊望被自己打了之後居然收斂了很多,早知道江沉星認識楊望第一天就動手了,然後一天打他十八頓。
難不成這家夥其實是個抖M嗎?
江沉星心情複雜,他松開楊望,顯然這場架是沒法打下去了,憋了多年卻沒發洩出的那口氣堵得他不上不下,最終隻能無奈歎道:
“隻要你不做多餘的事情,我就會盡全力幫你追池簡。你不必屢次試探。”
“嗯?……嗯。”
心不在焉的楊望胡亂應了一聲,應完之後才意識到江沉星在說什麼,不禁郁悶又生氣,甚至氣到開始自我催眠——他喜歡的當然是小簡,那是他執着多年的白月光,絕不可能放棄,更絕不會換成一隻不識好歹的金絲雀!
這樣想着,楊望忍不住又偷瞄了江沉星一眼。
他突然發現,無論是過去一年中溫柔知趣的江沉星,還是如今漸露鋒芒的江沉星,都耀眼得宛如夜空中的啟明星。
但再耀眼又怎麼樣呢?楊望才不在意,就像是他忍到手冒青筋,都不會表現出在意江沉星和柳醉眠過于親密的關系。
……媽的,江沉星到底對誰說過我愛你!!
*
江沉星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又言出必行的人,他都答應了要幫忙追人,還把楊望給打了,自然不會消極怠工。
因而江沉星深知楊望提到做飯是在找機會讓自己和池簡獨處的目的,但當真獨處時,他卻感到焦頭爛額。
到底要怎麼幫忙追人?說好話?可是自己要是說楊望的好話,萬一被池簡認為是在挑釁怎麼辦?啧,戀愛腦煩,有權有勢的戀愛腦煩上加煩。
一同進入廚房後,池簡看江沉星似乎在發呆,便率先開口問道:“江先生想做什麼菜?冰箱裡的東西還蠻多的,我們可以多做幾個。”
江沉星看了一眼冰箱,不假思索地答道:“清蒸排骨、山藥炒木耳和蒜蓉粉絲娃娃菜,再加一個番茄蛋花湯吧。”
看池簡神色古怪,江沉星疑惑道:“和你想做的重複了?那你做也行,我做别的。”
池簡立刻搖頭:“我隻是有些驚訝。阿望說你做飯好吃,我還以為你很擅長做川菜,畢竟他最喜歡吃辣的,沒想到你的選擇都這麼……清淡。”
阿望?楊望?江沉星聽到這很像給阿汪起的名字,忍不住想笑的同時在内心嘲諷——還說星星是破名字,你白月光起的昵稱好到哪去?跟叫狗似的,呵!
“我什麼類型都會一些。”
江沉星實話實說,又陷入沉默,他還是在池簡的話中才發覺自己竟下意識選擇了清淡的菜系,便扯扯嘴角随便編了個借口:
“……晚餐吃清淡一些,對胃好。”
江沉星學料理是興趣使然,真正開始做飯則是為了省錢和拍短視頻賺流量,所以他大多數料理都會一些。不過江沉星最常做的當然是自己喜歡吃的東西,他的口味偏酸甜,家常菜中數菠蘿咕噜肉做的最好吃。
可惜這裡沒菠蘿,回過神來的江沉星默默決定把清蒸排骨變成糖醋小排。
“雖然對胃好,但也要考慮一下大家的口味呀。”池簡笑道,“那我就做個水煮肉片和麻婆豆腐吧,阿望對吃的很挑,要是桌上沒有喜歡的菜會鬧脾氣的,剛好我最擅長的就是川菜呢。”